黑暗……
无边的黑暗。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耳旁呼唤。
“喵喵~~……喵呜喵嗷~……”
(这是……什么……)
嘴唇传来湿湿的感觉,但是他仍是无法醒来。
无法睁眼……
“还活着……命魂还没消散…!”
“命魂……?”
身体没有感觉,但只有头部还能感受到些许的晃动。
(移动……)
(这是要去哪……)
(砚……)
……
入夜,荒漠。
无边赤色的沙土中,一团篝火孤独地燃烧着。
篝火旁对坐着两道倩影。
她们的旁边还横着一块被绸带破布的焦黑布条,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人的身体轮廓。
一只同样浑身扎满绷带的小黑猫紧紧地趴伏在其上,安静地沉睡着。
女子裹着外氅,轻抚着被人为扯掉半截的法衣长裙。
“你还真舍得呢……这件尊器法衣应该是你最珍重之物吧……”
两根呆毛耷拉下来,少女撑着脸看着篝火对面的明艳女子,脸上意味不明。
“珍重之物不代表无用之物……更代表在关键时刻能够挽狂澜之物。”
“这么说,那个少年的安危即是你此刻心中的狂澜吗?”
煌沉思良久,轻“嗯”了一声。
“没错。”
“这样啊……”
夜还很深,小黑猫的耳朵动了动,冰蓝的眼眸缓缓睁开。
“喵呜~?”
身子突然被一把抱起,小黑猫疯狂的扑腾着,可是风月就是不放手。
“小家伙挺不安生,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着……”
煌同样用审视怀疑的目光看着的小黑猫。
“喵喵喵……”
拼命的撕叫声传来,似乎在发泄着浑身的疼痛,看起来确实就和一只普通的猫没区别。
风月柔顺地撸着猫毛,背面撸完了撸正面。
“喂,玩火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煌幽幽地看了一眼对面一点没有尊重前辈之心的呆毛少女。
“我也想知道……还有,我不叫‘玩火的’……”
“那难不成和家伙一样,都昏迷了还叫什么‘火头姐姐’的~……?”
风月皱着眉,露出恶心的表情。
煌脸色突然一僵,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那个少年的无端梦噫提到了很多人的名字。
有什么“琉璃”、“小侠女”、“院长”……以及其他许多听不出是谁的名号。
其中当然也提到了他给她起的绰号。
(为什么是“火头姐姐”啊……)煌无力地想着。
不过要说提到最多的。
应该就是那个在她眼皮底下消失的那个名为“砚”的女子……
就连现在用神念感知,仍能够听到少年微弱的命魂波动,波动感应之中传达而出的仍旧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煌曾经以为是她的错觉,可是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而这也是她断言少年一定还活着的原因。
(是他的姐姐吗……)
煌的目光百度落到了那个被绷带缠绕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身躯不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而是实际上基本上已经被诅咒炸裂,即将崩碎。
她用她的尊器长裙为献祭,暂时保住“少年”的身躯不会被强大的诅咒斥力崩散。
然而这本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来自极位至尊的诅咒一枪基本不可能从根源化解,这对于现状来说,本是一个无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