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岩警告过贺昊楠他们后,假期的走读补课生活,刘盛洋过得都算平淡顺利。贺昊楠再也没有指使过刘盛洋去买中南海,在班里也不再搭理他了,刘盛洋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但开学后重新开始的住宿生活,又再次开启了刘盛洋的噩梦。
有了李岩的警告,贺昊楠他们自然不敢再欺负刘盛洋了,但这种欺负,仅限于是没有靠买烟这种事的指使与威胁,并不包括言语上的刺激与塑造一个压抑憋屈的氛围牢笼。
好学校优等生之间的日常,与其说是相处,倒不如说是竞争,但竞争也分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万一一和费小天比谁能上个好高中,在中考之前比着学习,互相打气的行为,就属于是良性竞争,但刘盛洋所经历的,与良性竞争不沾一点边。
虽然才刚高二,但四中的氛围已经非常严峻了,高中总共就三年时间,四中作为北京的重点高中,恨不得从入学开始就给学生进行高考倒计时,告诉他们时间对于高中生来说是非常宝贵的,高考打完铃收完卷子都不算是结束,只有收到优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高中生涯才能算彻底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中环境不同的原因,刘盛洋的同学们早就适应了这种高压的学习氛围,每天早上6点就起来学习,一直上自习到晚上9点后,除了睡觉,一天几乎有长达15个小时的时间都在学习。这让当时还是高一刚入学的刘盛洋非常不适应。
在欢迎里的时候,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老师和家长们都是鼓励式教育,而且同学之间的氛围也都非常融洽,特别是有万一一、费小天这两个学习拉垮的小伙伴衬托,刘盛洋从来没感觉过学习会这么压抑,让人窒息。而且就算是上了高中,每周末回到欢迎里,刘盛洋也总能听到万一一他们说学校的趣事,还有黎超和冯佳雨耐心地给费小天、万一一讲一个非常简单的知识点。这样轻松快乐的学习氛围曾经也是刘盛洋所沉浸其中的,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
中考前的刘盛洋认为,黎超就是他学习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与目标了。同样是初中的知识,刘盛洋需要提前预习,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复习,再不断巩固,才能在考试中确保万无一失。而黎超呢,只需要在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两遍,就能轻易消化知识,不止学得轻松,并且落实到考试中,效果也非常显着。
刘盛洋通过黎超就知道了学生和学生之间存在差距,但四中带给他的冲击,依然是他没有想到的。四中的孩子无论是勤奋度还是聪明程度,都不亚于初中的他和黎超。有的像黎超一样的孩子,不仅聪明,还更加好学。每天晚上到9点的晚自习时间,刘盛洋都用来做作业和巩固一天的所学,而那些聪明的孩子呢,早就赶超到前面去了,他们通常都会自学至少是一个月后的知识点,或者做一些课外补习班留下的习题。那些习题刘盛洋曾经也偷看过一两次,有的是高三才会学习到的内容,有的是高考真题,还有的甚至是大学的基础知识。
而在那些聪明的孩子中,就有贺昊楠。
高二开学第一个月的月考,不出意外的贺昊楠又是班里第一名,而刘盛洋因为没能适应好高二的教学课程,只考了班里的中等水平,跟上学期期末的班里前十名比,刘盛洋是有明显退步的。
月考后的家长会,刘盛洋的班主任特意留下了黄美华,跟她讲了刘盛洋的退步情况。四中的老师向来都是以绝对的教学为主,因此和家长沟通起来也不像初中时那样婉转。黄美华看着刘盛洋几门加一起好几百分的成绩还在非常满意沾沾自喜时,被班主任的谈话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脑瓜顶上。
“刘盛洋妈妈,我实话和您说吧,从上学期期末到这学期开学的月考,刘盛洋是我们班里退步最大的同学。”
黄美华被班主任的直接说懵了,她又看了看刘盛洋那班级排名中等的成绩单,不解地问班主任:“老师,我们家孩子不是班级排名中等吗?怎么成退步最大的了?他后边又不是没人了。”
班主任显然也没预料到黄美华是这样思考问题的,有些无奈地给她解释:“刘盛洋妈妈,成绩不能这么看,您得看他的排名是进步还是退步了,我这么跟您说吧,上次期末考试他能排到班里前10名,那在年级都已经是30名左右了,这次他下滑到了班级中等水平,年级排名下降了都不止100名。按照排名角度来看,我们学校往年高三只有前10名以内才能上清华北大,前100名左右能上全国优秀的一类本科大学,如果您说刘盛洋就想上一个普通的一本大学,那我完全尊重您,不会对他严格要求,但同时您也得想明白了,如果你们家长只是这么个普通的追求,那有什么必要卯足了劲让孩子进入我们北京四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