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我们决定就此罢手,第一寨就会把打探到的各种消息全部报到官府,这次我们是把官军全部嘎了,人家不太清楚我们的实力,也不知道我们的装备到底怎么样,只是一些听说,加上我们动用各种关系掩盖此事,官府可能暂时算了”;
“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没任何动静,第一寨也不可能永远打听不到确切消息,官府自己也可以重金雇人前去尖峰岭查探,要不了多久,秘密就会漏出,那么大一座矿山,想一直隐藏下去,可能吗”吴海军慢条斯理的说道。
“还有,官府很快就会知道这次征粮我们出了一半的事,以前从未听说深山里还有这么多粮食,既然有粮食,那就继续征,你熟2季,我就1年征2次,你能出石,下次我就征石,到处都要粮食,到处都要打仗,当然是征得越多越好”吴海军又说道。
“那,那不是竭泽而渔吗”黄文斌有点难以置信,“竭泽而渔,哼哼,不过是些南狗而已,让你十室九空又如何,不缺你这些人,死光了,只要良田还在,自然可以再找人来接管”吴海军摇摇头道。
“铁矿,粮食,就算是的,元廷会为了这点东西大动干戈,何况,我们不还有几百精兵吗”黄文斌还是有点不服气道。
“读过盐铁论没有”吴海军摇摇头说道“那么大一座矿山,还是成色上等的铁矿,你知道这在中国古代社会意味着什么吗,足够统治者调动至少一半的国力来争夺,不管皇帝本人愿不愿意,整个统治阶级会这么干”。
“还有粮食,我们辛辛苦苦搞了这么多良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都是朝廷的,其他地方都易子而食了,你这里粮食多的吃不完,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安南的红河三角洲盛产粮食,也是一年2熟,元廷准备出动数十万大军去抢夺,哪怕山高林密,哪怕水土不服,哪怕瘴气疫病流行,而我们,几百精兵,呵呵”吴海军苦笑了一下。
“这...”黄文斌有点蔫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一句“真没别的办法了吗,只能硬刚到底”;
“有”彭成龙忽然说道“把炼铁坊和军器坊全都关了,多的矿石全部装船倒进海里,所有人员全部处理,只留极少数可靠的,然后只留下少量成色不足的矿石,让官府来查探,毕竟,这时代,想找到好的矿脉也不容易,就这穷山僻壤,人都不够,我们都没找到,何况元廷”;
“至于粮食,把沟渠填了,水车毁了,回到最多勉强糊口的地步,但即使那样,还是要缴粮”,“这还不够”吴海军又接道“我们这些人,原先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要把手上现有的金银财宝全部拿去走门路,然后跪舔在老爷门口,看能不能让你活条狗命”。
黄文斌也是聪明人,何尝不知道几个兄弟说的都是实话,“唉”他长叹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了下来。
“唉,前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谁想到,你还没有彻底的剪掉辫子”彭成龙也叹了口气道。
良久,黄文斌又问道“我们能打败蒙元吗,这时空...”,“一定能”高建国忽的站起来道“我们不仅能打败蒙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历史,尽管这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和长期的努力,但对我们来说,终究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
“机枪飞机坦克,我们永远也造不出来;崖山之后的历史,我们始终无法准确预估;系统外挂什么的,我们永远不要去想;出现金手指,从而时常有幸运、侥幸或意外发生什么的,我们永远别去指望;
但是我们有的,是这时空、这世界亿万愚昧麻木之徒做梦都想不到的”高建国信心满满的说道。
“是什么”王涛和吴海军都有点疑惑,只有彭成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点头。
“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具备的组织纪律意识,他们有吗;他们从上学到上班每时每刻、潜移默化里形成的时间观念,他们有吗;我们在潜意识里就对民主、公正、平等和团结有敏感性,他们有吗;
我们虽然在前世算不上多杰出的人物,但在这方世界,我们是真正的智者,我们的学识、见解和理解能力,当世几个人能比;
我们足不出户,就起码大概知道这世界的全部地理环境和国家分布,他们知道吗;我们脑子里装有人类几千年,包括中西方各种的成功失败的经验教训,他们知道吗;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一盘散沙,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虽然说不上傻,但是愚昧麻木却是一定的,他们已经被统治者逼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还是不敢反抗;
不弄到‘千里无鸡鸣’的地步,没有大规模的起义,极少数人生来就高高在上,有人饿死他们会惊叹‘何不食肉糜’,绝大多数则生来只知道跪着走路;
历朝历代,文盲率永远在98%以上,这种世界,我们还要指望靠机枪飞机坦克或什么领先时代的科技才能去改变,没有系统外挂不知道怎么活下去,这是对现代人和现代文明的侮辱”
停了停,高建国又说道“要是永远不出现刘福通、韩山童、郭子兴和朱重八,那反倒更好,因为我们来了,我们不仅要打败蒙元,还要多少有所创新,如果连我们都要去跪舔求生,我感觉是受到了最大的耻辱”。
彭成龙频频点头,黄文斌此刻简直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走,王涛和吴海军的脸也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