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初拭去眼角的泪水,顺带拭落了眼尾的胭脂,就这么秃了一块,让人移不开眼。
白芍见到沈宁初眼尾缺掉了一小块胭脂,微微怔住,好在周言衡视线并没有落在沈宁初身上。
不然以沈宁初的包袱,回去又得发好大的脾气。
“王爷宅心仁厚,是宁初不讲理了,只是王爷还是快去换上一套新衣裳吧,不然叫人瞧见了,又产生什么误会。”
又吵又哭,还说个不停,周言衡落水后,本就没有将乌发擦干净,现在觉得头更疼了。
“多谢表妹担忧,我自有分寸,表妹若是无事,还是回去歇息吧。”
“表哥还要赶宁初走吗?”沈宁初抹着眼泪,语调带着颤音,可怜兮兮的。
没等周言衡答复,白芍适时开口,“王爷,宁初小姐自那天回来后,就一直水土不服,胃口缺缺,人都消瘦了,若是再来一次奔波,恐怕我们宁初小姐就要香消玉殒了。”
这么一唱一和,若是周言衡坚持要将沈宁初送走,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周言衡垂下眸,“那便在王府上好生养着,别随意出门,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是,谨遵表哥教诲。”沈宁初福了一礼。
过了一会,周言衡见沈宁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气极反笑,“表妹这是?”
沈宁初自来易王府就没见几次周言衡的面,见到也是一副淡然不亲近他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周言衡笑。
她怔了一秒,随即感觉脸上一热,“今天的事,宁初定不会说出去一句。”
“如此便好。”
“只是言哥哥,之后要怎么处理她……这位城主府大小姐?”
床榻上的丘诚媛被沈宁初一顿磋磨后,药效发挥得更快,此时意识已经慢慢回拢,开始能思考了。
周言衡想着自然是多多补偿,但是他又觉得凭什么要对沈一厅那边的人唯命是从?
便淡漠着脸不想开口。
沈宁初见他不开口,便硬着头皮说:“表哥可千万不能忘了,和幼莺姐姐的婚约还没有正式作罢呢……”
贵妃死后,老皇帝伤心欲绝,下令洛城为贵妃守丧三年,期间不能谈婚事这些东西。
虽然大家都知晓相国沈一厅不会让自己嫡女嫁给一个边城王爷,只是因着面上的守丧期,便没有正式解除婚约。
丘诚媛脑袋逐渐清明,她也听到了沈宁初的这番话,手指一颤,紧紧陷入掌心。
前世周言衡因着在丘城,所以大婚也不算是违抗皇命,难怪前世沈幼莺一直讥讽她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村姑。
原来是这个原因。
只是周言衡为什么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要娶她呢?难不成是为了气一气沈幼莺?
若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丘诚媛怎么也不会原谅周言衡,就这么将她拉进了这趟浑水。
周言衡没想到沈宁初还将沈幼莺搬了出来,他在洛城抵抗沈一厅的行为,只是因为不甘。
但他现在又不能说出来,便像是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一样,重重地点头。
如欣边侍奉着丘诚媛,一边竖起耳朵听,她只关心的是,事已至此,这易王到底会不会主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