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赟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瞳开始扩大,那个开枪的钟声和面前这个重合起来,他一下抽回了手,嘴里不停地喊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因为情绪激动,手上的输液管穿了针,血液顺着针孔涌出,单美莲赶紧低下身子抱紧云赟,“阿赟不怕。你没听到吗,我儿子让你走,你赶紧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床上的云赟如同受了极度惊吓的小鸟,抱着脑袋,寻找着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巢。
钟生感觉云赟在自己心口狠狠插了一刀,他捂着心口处,疼痛难忍。
何美上来搀扶住他的胳膊,拽着他,把他拉出了病房。
钟生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他蹲坐在地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怕我?”
何美看着崩溃的钟声,冷冷说道:“还能为什么,两次被绑架,你们两这缘分真是没谁了。而且回回都差点要了云赟命,上次的他不记得了,但这次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上次?这次?”钟生想不明,这次明明是云赟自己上来要给自己挡枪的。
钟生低着头,用手狠狠抓了抓那本就已经几天没洗而凌乱不已的头发,他痛苦,迷茫,绝望,他好想进去守着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可是,却不能,那个人怕他。
“你也受伤了,他已经醒了,你听到了,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那赶紧去包扎一下吧。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什么跟你可说的。”钟生冷冷地说道。
“哼,你会想听的。是关于云赟的。”
听到这话,钟生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何美,何美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嫌弃地说道:“快去吧,你都快臭了,你总不会想让云赟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钟生低头闻了闻,嗯,是听味儿的。
他站起身,往姜闻的办公室方向走去,身后的何美说道:“好了一会儿来找我,我就在云赟的病房里等你。”
姜闻忙了一上午,回来的时候就在门口捡到了钟生这只流浪狗,他微微诧异,几天不见,钟生憔悴不堪,“你还好吧?云赟他?”姜闻不确定,看钟生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云赟不会是挂了吧?可是也不能直接问呀。
就在姜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钟生突然开口道:“他醒了!”
姜闻立马松了口气,笑出了声,“哎呦,他醒了不是好事吗?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他提前去报到了。”
姜闻想要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可是钟生却还是那张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无奈上前:“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浴间吗?”
听到这话,姜闻才问道钟生身上传来的异味,“你,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姜闻满脸嫌弃看着钟生。
钟生没有接话,走进了洗浴间。每个医生都有独立的办公室,因为要上夜班,所以医院给每个办公室都配备了独立的洗浴间,虽说只有一把花洒,但是对于忙了一夜的大夫们来说,绝对是极致舒服的享受。
钟生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顺着他冰凉的皮肤滚落,所经过之处,留下片片红痕。
心脏的痛感因为这份温暖而缓和了一点。姜闻在门外吼道:“你之前有一套衣服落下了,我一直给你好好保存着呢,现在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