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还在我面前吗？！究竟什么时候？！！
面前的身影渐渐淡去，对方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手掌还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槐序遮掩气息前来，多有冒犯，还请大圣见谅，但在下这也仅是无奈之举。毕竟大圣作为当年帝君座下的护法夜叉之一，业障缠身。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可不会轻易地给旅人接触的机会。若在下袒露行径，大圣多半也只会迅速离去，避免与在下的接触。既然普通方法行不通，在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以求得大圣一面。”
解释的话语终了，苏槐序举起了空无一物的双手，后退了一步，以示诚意。
“感谢大圣愿意安静地听完在下的解释，槐序并无恶意，只望从大圣这取得些许业障，用于实验。”
看到对方如此有诚意的做法和过硬的实力后，魈最终选择散尽傩面，抱枪而立。
原来如此，所求之物竟是夜叉的业障吗？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他貌似很熟悉我。
清楚了解这些消息的人可并不多，而且看样貌，对方似乎也是璃月人。但有如此实力，我却没有任何印象的，想必多半是其他仙人或者帝君的朋友了。
既是友人之友，自是另当别论。
思虑至此，魈果断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和条件。
“想要我身上的业障，可以。但无论你是谁，你都需要讲清楚自己的实验，并向我证明自己不会受到业障的影响，也不会用其加害他人，行不义之举。”
剑拔弩张的氛围就此告终。
苏槐序：“大圣说的是，合该如此。”
槐序手掌向前一伸，原本散作虚无的傩面再度浮现，只不过此次傩面出现的位置不再是魈的脸颊，而是槐序的手掌之中。
魈冷淡的面容再度一变，有些讶异地看着槐序的操作。
居然可以直接唤起我的夜叉傩面，攫获其中的业障之力。
果然不出所料，此人之前根本没有出全力，只是点到即止。
没有去花时间注意一旁暗自心惊的三眼五显仙人，槐序此刻的注意全在刚刚从傩面之中汲取的业障之力。
绝望的嘶吼声、痛苦的啸叫声，满含仇怨的声音瞬间编织成网，网住了槐序的内心。
“嘁，还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庞大的业障如同过往的红潮一般，疯狂地在槐序体内乱窜着，试图腐蚀吞纳下目之所及的一切。
猩红的潮水，破败的城市。
沦为废墟的堡垒，化作枯骨的战友。
昔日之景，如潮涌至。
只可惜······
“！！！”
业障在触碰到苏槐序内心记忆中最明亮的一块地方时，瞬间被庞大的金色数据洪流冲刷了出去。
······
“后面的事，拜托了！”
······
“傻小子，难受什么啊？瞧你那表情。咳······哈哈······咳咳！在这个世道，或许早点死，才是解脱。所以别替我难过了，继续往前走吧”
······
“队长，我有点看不清了，告诉我，我们······成功了吗？哈呼·····成功了······那就······好······”
······
“医生，停下吧，送我到这，我······咳咳！噗呃！已经很满足了。这么久了，我的家人该想我了，我该见见她们了。如果可以的话，替我们一家好······好好地······看看未来的世界吧。”
······
“大哥哥······这就是你所说的童话吗？我好像看到了······那里四季如春，小花小草遍地开着，我看到了·······格雷尔大叔和宁叶姐姐他们，看到了······唔······，别哭·····大哥哥······格温没骗人，那里真的很温暖。······对不起，大哥哥，大家只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呼······你一定很孤单吧，往后······要加油哦，我和大家一定会在那儿给你加油的。”
·······
很多！还有很多！
红潮之中，有的从来不是自己一人的过往，成千累万的意志沉沦于红潮疯狂的呓语中。
令人痛惜的过往如汪洋一般浩大，每一句短暂的话语背后都是一段故事。
选择背负这些前行之人，往后所行，皆是众人意志的延伸。
作为承受住红潮考验，背负这些过往的人，苏槐序早就成为了一面难以动摇的特殊旗帜。
面对护法夜叉的坚定意志，业障尚且无法快速彻底地侵蚀，更遑论有着抵抗红潮经历和拥有掌控信息数据能力的苏槐序了。
被记忆洪流裹挟着冲出体外的业障，本能地对槐序感到恐惧，迫切地想要逃回到傩面之上，似乎只要逃得慢些，它就会被槐序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而事实也确如业障所料一般，泛着蓝色荧光的右手轻松地握住了想要逃窜的业障。
“偷看别人的记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端详着眼前被捏住的紫黑色气态物质，槐序不禁摩挲起了自己的下颌线。
嗯，这就是魔神残骸上的憎恨碎片吗？看来有着不小的研究价值。
与深渊相较，业障，或者说魔神的憎恨碎片，浸染性是弱了些，但也十分的恐怖了。
普通人根本无法暴露于碎片之前，哪怕是仙人，也多半无法在业障的侵蚀下保证全身而退。
从整体上观察，魈身上魔神业障的信息质量总和确实大得惊人。
不过就刚刚来看，明显还是我承载的信息更胜一筹。
难道是系统的同位格转换机制的缘故，顺带着将我身上的信息质量和权重也一并放大了。
因为原本在苏槐序的眼里，魔神到底是超凡于人的存在，其信息质量按理说应该不是靠单单的数量就可以压过的。
他摇了摇头，暂时摒弃了脑中无据的猜测，手腕翻转，收起了被囚禁住的一缕业障。
“大圣，此番收集业障仅为研究对比深渊和魔神碎片的具体区别，并以此为蓝本探明二者的防治措施。往后他人面对二者时，也能减少些伤亡。”
证明完自己有不受业障影响的能力后，苏槐序没有在意魈脸上惊讶的神情，只是继续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魈听完后，埋首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了，但有件事，我得先说清楚，如若让我知道你用业障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不论你实力几何，我定当竭尽全力地追杀你，直至死亡。”
“自是如此。若是在下借此行不义之事，届时必然百纵千随，这条命也无需大圣追杀，拱手而取便是。那么，在此谢过大圣了，此番恩情，来日若是有缘，在下定当涌泉相报，告辞。”
苏槐序抱拳致意，随后转身回到了客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