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不在身边？

周济山问起了莲子男人，就是杨狗子。

老太婆赶紧打圆场，话里话外透着骄傲：

“你不知道，俺杨狗子，现在一直帮队里养兔子，卖兔皮卖肉，可忙乎着咧，队里都离不开他。”

周济山黑着脸：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把人叫回来吧，他媳妇不在了，还不知道回来！”

老太婆看了眼周济山红肿又摄人的眼神儿，有些吓人，于是她缩缩脖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出去了。

这时，院子里有动静了，

两个小娃娃，大约七八岁，很瘦，却像两团小旋风似的，扔下手中打猪草的篓子，就向屋里冲过去：

“奶，俺娘怎么样了？”

老太婆拦下两孩子：

“行了，别进去了，你娘没了。”

“你凭什么不让俺们进去，俺们就要进去。”

“平时，你打俺娘，还不让俺看娘去，不行。”

两孩子挣脱老太婆的束缚，一头就扎进了屋里。

“娘，娘！”

“娘，娘！”

两孩子趴在炕头，摇晃了半天，周香莲倒底是没有再醒过来。

两孩子哇哇哇的哭着……

整个屋子处于一种悲愤之中。

吴妮妮眨了眨眼睛，

这是壮壮和牛牛？

刚才周香莲好像提了，是周香莲的两个儿子吧，壮壮和牛牛？

“壮壮，你去喊你爹回来。”老太婆赶紧催促。

壮壮一听，赶紧抹了把眼泪，叮嘱牛牛：

“你看好你娘，俺去喊你爹去。”

老太婆又重新进了屋子，目光盯着周香莲，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情绪，隐隐波动。

十分钟后，

吴妮妮听到院外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

接着，

她看到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大约三十多岁，

看着老实巴交的，小个子，佝着身子，

一身蓝衣服，有几处补钉，

上面沾了一些白色的毛，像兔毛，

吴妮妮猜想这应该是莲子男人，叫什么杨狗子的吧。

接着进来的，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大约二十来岁，长得可以，穿得不错，身上竟然没有一个补钉。

接着来，还有一个叼着狗尾巴草的小青年，

歪带着帽子，

衣服也穿得歪七扭八的，一看就是二流子流。

“诶，壮壮个兔崽了叫俺们回来干啥？”

“娘，那个死女人，死了没有？”

“一天天快不死的模样，吓唬谁呢。”

他恍若浑然没有看到周济山一行几人。

顶多是周家人，

周家人一个个窝囊废，他才不怕，

听说周家老大瘫在炕上，拉屎拉尿都得有人伺候，快死了，管不了周香莲。

听说周老二就是一个只废物老黄牛，一点儿屁用不顶。

周小弟是废物之中的战斗机，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路边被牛啃的野草有用呢，

一家子废物。

不过，周家人穿得倒是不赖。

周济山的脸已经很沉了，这些人竟然盼着莲子死，真不是东西，

他阴沉沉的目光看着老太婆：

“这才是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

他把刚刚骂妮妮的话，给骂了回去。

吴妮妮：“……”

鼓掌，骂得好。

老太婆赶紧解释：

“哎，孩子他大舅，别跟小伟一般见识，他就是嘴不饶人，对他大嫂好得狠。”

“胡说什么！”老太婆瞪了小儿子一眼，还朝着小儿子挤了挤眼睛。

一副别瞎说的模样，没看人家来了这么多人。

老太婆赶紧介绍：

“小丽，小伟，快来，这是你嫂子的娘家大哥和大嫂，他们来了。”

杨伟就是周香莲的小叔子。

杨丽就是周香莲的小姑子，

杨伟一听，是周家老大来了，

不禁仔细打量起周济山的双腿来，看到有人架着，他不禁吃笑了起来：

“哟哟，瘫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