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冬张着唇，动了动，才犹豫着说出口：“之前在军校学习的时候，我们是同学，你虽然每天都在欺负我，想方设法地陷害我，但是在医疗课上我曾经给你把过脉。”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的脉象很乱。”她补充：“非常乱。”
“嗯。”
“你别反应这么冷淡，我是很严肃地在和你说这件事情，你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住你长时间的活动，只有多休息才能让它勉强维持住，我说的多休息不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作息，而是你的休息睡眠量是正常人的五倍，是异能者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如果做不到的话，你的心脏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出现很严重的问题。”
江时漓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休息都要昏睡很长时间的原因。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累了。
没想到竟然和心脏有关。
这段时间心脏都没有怎么疼过，她一直都有在路阎京和兰斯诺克的监督下，每天都按时吃药，也一直没有再发作，导致她确实有些疏忽。
乔曼冬又说：“我上次去确实想要和路上将谈合作，但是……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但，药是有用的。”
江时漓笑了下：“药我扔了。”
乔曼冬瞪大眼睛：“你怎么能……”
虽然她这么说，但江时漓还是不怎么觉得这是件大事，就算心脏真的坚持不下去，只要她想活，靠现如今她手里的医疗手段，也勉强能应付。
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她不会让自己死。
“你简直疯了。”乔曼冬瞪大眼睛，“你真的想死不成？”
“那倒没有，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真的因为你的话而去做什么傻事，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准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说的那个人是路上将吗？你担心他会为了你去活剥别人的心脏？”
“剥别人的可能性不大。”江时漓说：“剖他自己的倒有可能、”
乔曼冬的瞳孔震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地问出口：“都是真的……你们俩……”
江时漓看着她，眼神里却充斥着复杂的神色。
乔曼冬看不明白她眼底的神色。
两人在风沙中的对视。
最后是江时漓打破僵局：“就这样吧。”
她转身就要走。
乔曼冬出声喊住她：“什么就这样吧？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
“你猜？”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乔曼冬说：“如果到时候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怎么办？”
“放心，我肯定比你们活得都长。要是我比你们先死，你们可都活不了。”江时漓头也没回，语调略带嘲讽，一步步离开她的视野。
乔曼冬手指紧紧握在枪上，望着江时漓离开的背影，神色更是复杂，变幻不停，最后叹了口气，“那你可别真死了，让我报仇都没地方报。”
她也转身离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就在前方遇到了坐在车里的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正在擦枪，手边还放了一把被折断的光剑。
听见脚步声，他缓慢抬头，“她是不是快死了？”
乔曼冬犹豫了几秒：“不知道，这只是我之前在军校给她把脉的推断。当时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然嚣张，但也活不久了，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住那样的负荷。”
“当时你觉得她最多能活多久？”
“一年都不到。”当时和路阎京说十年，只不过是为了合作而已。
布拉德利笑了起来，“真的吗？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夸奖道：“当时你在军校那样被她欺负，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做呢，一直要忍气吞声到毕业分队伍，借着任务弄死她……没想到你竟然在军校的时候，就给她在下了药。”
“她是不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断恶化，是和你有关？刚才不会感动得把你当救命恩人吧。”
乔曼冬扫了他一眼。
布拉德利脸上的笑意算是有所收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她怎么说的？”
乔曼冬已经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走。
布拉德利立马下车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乔曼冬，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都没说。”乔曼冬不耐烦地回答。
“就这样？”
“不然呢？不是所有人都怕死。”
布拉德利不以为意：“你是觉得我怕死吗？我告诉你，我也不怕死，就算是现在为了你去死，我都愿意。”
乔曼冬抬眼：“够了，回基地吧，我还有一些病人没救。”
“你不是说你要转搞武器设计了吗？我都为你把那些病人全部都杀了，不用你花任何心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想做的，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你缺什么都和我说。”
“我不搞了，这不是适合我。”
“怎么就不适合你了？你这把设计出来的枪不是很厉害吗？曼冬，你真的很有天赋，相信我，你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的……”
乔曼冬突然之间就激动地打断他：“够了！布拉德利！你真的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布拉德利：“怎么了？”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从江时漓那里偷来的图纸，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布拉德利笑了。
后退半步。
歪头看她。
“是不是江时漓那臭婊子说你什么了？她当众拆穿你？被基地的人都知道了，你才会这么激动的？没关系，再等一段时间，我弄死她，不，都不用我动手，她马上就快死了，不是吗？到时候我再把她的武器设计图全部都拿出来给你，你就是末世里最出彩的武器大师。”
乔曼冬瞪大眼睛：“我看你真是疯了，你从哪里搞到她的设计图纸的？”
“这有什么难的？之前在特尼，她和我打了一架，背后被我抓得全部都是伤，虽然后面来了个危险物种竟然要帮她，但是她受伤的时候，我从他身上偷了图纸，原本以为只是什么不起眼的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武器的设计图。”
“你拿给我。”
布拉德利从胸口把图纸拿出来。
其中还有几张是江时漓随手画出来的草稿。
上面的笔画细腻且线条流畅，还有不少涂改的痕迹，一看就能猜到画这些图纸的主人，在下笔的时候有多纠结和抓耳挠腮，迟迟无法完成一些设计，绞尽脑汁了许久才有最后的成图。
布拉德利将十多张图纸拿在手里。
图纸并不厚，但分量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