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如一幅古老的画卷,岁月沉淀,韵味独特。然而,此刻却被阴霾笼罩。风悠悠拂过,街巷中紧张压抑的气息如影随形。
宁王宸濠,野心如潜伏暗夜的猛兽。南安各寨贼寇被王守仁、徐鸣皋等人剿灭的消息,似火星点燃他心中造反之火。
这一日,恰逢宸濠寿辰。都御史孙燧、兵备副使许逵,虽明知其蓄意谋反,却碍于藩王之尊,前往拜寿。他们身着庄重官服,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似承载千斤之忧。藩王府邸,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可热闹背后藏着无数利刃。
寿宴之上,宸濠满脸虚伪笑容,热情周旋,笑容背后是深不可测的阴谋。笑语飘荡,却无丝毫温暖,只有无尽寒意。
次日,孙燧、许逵亲往谢宴。他们缓缓走近王府,每一步都似踏在命运琴弦之上。却不知,一场巨大阴谋正等待着他们。
刚到厅上,只听得宸濠一声令下,厚重大门轰然关闭,沉闷如雷的声响,宣告危险降临。孙燧、许逵心中一惊,忙问道:“王爷何故令人闭门?”
宸濠面色一沉,大喝一声,如惊雷在厅内炸响,震人心头。只见墙壁内埋伏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出。他们身着锃亮铠甲,手持利刃,脚步整齐划一,令人胆寒的声响传来。利刃在阳光下闪烁寒光,仿佛死神镰刀。甲士们迅速环立左右,将孙燧、许逵紧紧包围,压迫感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宸濠指着孙燧、许逵,高声道:“本藩奉太后密旨,说你们为官不法,命本藩捉拿尔等。”孙燧闻言,怒目圆睁,大声驳斥道:“太后果有密旨,巡抚大臣岂有不知之理?王爷何得假传懿旨,究竟是何居心?既是太后有密旨前来,请王爷将密旨请出,给我等一看。”孙燧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厅内回荡,带着不屈的气势,仿佛要冲破阴谋罗网。
宸濠哪肯出示密旨,当下大喝:“尔等还不给我拿下!”左右甲士立刻蜂拥而上,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孙燧。孙燧奋力挣扎,却抵不过众多甲士的力量,很快被按翻在地。绳索迅速缠绕上来,粗糙绳索摩擦皮肤的声音,令人揪心,仿佛诉说着命运的无奈。
此时,兵备副使许逵见孙燧无辜被缚,心中明白宸濠已然谋反。他怒发冲冠,大骂道:“逆贼!尔之诡谋潜蓄已久,我等岂会不知?你昨日生日,我等不过因你是朝廷宗室,顾念圣上面子,才来为你祝寿。你不思尽忠报国,报答朝廷大恩,反而图谋不轨,假传懿旨,执缚大臣。我等乃圣上臣子,岂容你这逆贼胡作非为?你既谓太后有密旨,为何不拿出来让我们一观?果有此事,我等也甘愿受缚。你又取不出来,岂非有意造反?圣上待你不薄,你如今这般作为,有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在地下?”许逵的骂声如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剑,直刺宸濠的心脏。
宸濠怒不可遏,脸色涨得通红,眼中闪烁愤怒火焰。即刻命甲士击杀之。甲士们得令,挥舞兵刃冲向许逵。许逵毫不畏惧,挺直脊梁,继续大骂。兵刃落下,血光飞溅,鲜艳红色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朵绽放的死亡之花。许逵至死犹骂不绝口,他的声音仿佛在天地间回荡,成为对正义的最后坚守。
孙燧见许逵被杀,悲愤交加,也大骂起来。他的声音充满悲愤与绝望,那是对正义的坚守,对邪恶的抗争。宸濠又命甲士将孙燧击杀。孙燧倒在血泊中,眼神中依然充满不屈,仿佛诉说着他对朝廷的忠诚。
随后,宸濠带领邺天庆、殷飞红等一干死士,以及护兵千余名,气势汹汹地直往布政使胡濂、按察使杨璋衙门而来。他们的脚步声如闷雷般在街道上响起,打破城市的宁静。
胡濂、杨璋得知孙燧、许逵被杀,心中惊恐万分。他们在衙门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与恐惧。脚步声仿佛在心头敲击,让他们坐立不安。
他们深知自己兵力薄弱,难以抵抗宸濠。胡濂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若与宸濠对抗,必是死路一条。不如……”杨璋也面露惧色,说道:“如今之计,唯有投降,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一番权衡之下,他们只得请降。
宸濠得了胡、杨二人,又将致仕官李士实、在籍举人刘养正收归门下,作为左右副参谋。宸濠见胡濂、杨璋都已投降,心中得意,当下率领新收的参谋李士实、刘养正,以及原来的殷飞红、邺天庆和护兵一千多名,返回藩邸。此时,军师李自然早已在门口迎接。
宸濠进内坐定,便命李士实、刘养正与李自然相见完毕。宸濠面带忧虑地问道:“我前往布政使、按察使两处衙门,那胡濂、杨璋很明白我的心意,当即请求投降,我也随时答应了。现在应当再怎么做呢?”
李自然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王爷,如今之计,莫若先派遣各将领分头带兵,前往省内所有监牢,打开牢门,放出囚犯,让他们充当兵卒。同时,将府库钱粮搜刮出来,作为军饷。先把这两件事做了,再派遣将领分兵,夺取邻境的州县,作为根本。然后再统领大军进攻南康。只要南康一得,我们就占据大势,即使朝廷派兵前来,我们进则可战,退则可守,又有各州县的钱粮器械可以接济,何愁大事不成?”李自然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一个字都如同落下的棋子,精心布局着这场叛乱。
李士实从旁点头道:“李军师所言极是。南康钱粮富甲一省,而且殷实之家也很多。只要将南康夺来,先把府库钱粮搜刮干净,如果还不够,就责令殷实之家按家产平分,他们必然会心甘情愿地报效。那时南康既然得到,还怕那些富户不肯捐献吗?那时钱粮既然丰富,兵饷又充足,然后长驱直入,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