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忧时老人言辞恳切,分析当前局势。指出宁王若想谋取天下,必须先取金陵,以为建都根本。金陵地势险要,外有长江之险,内为膏腴之地,是称王称霸的理想之地。而现在宁王却没有东下之心,左右之人也不能据理以争,实在可惜。刘养正反复阅读,心中暗自思索。觉得信中观点很有道理,决定力劝宁王东下。
此时,宸濠的宫殿内,气氛紧张而凝重。众人身着华丽服饰,神色各异。有的面带忧虑,有的神色焦急,有的则沉默不语。宫殿墙壁上挂着华丽帷幔,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但在这紧张气氛下,这些华丽装饰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有说非幻道人不足恃的,有说亟宜发兵以助其排设阵势的,还有说非幻道人法术高妙的。众人议论纷纷,各执己见,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如嘈杂集市。刘养正听着他们的争论,心中觉得可笑。与李士实暗自议论着,等待时机发表自己的观点。
一会儿,宸濠升殿。众人参见完毕,依次坐定。宸濠身着金色龙袍,头戴皇冠,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仿佛在思考重大决策。微微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宫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宸濠身上。
宸濠缓缓说道:“诸位军师悉在于此。非幻道人昨日来书,声称为王守仁所欺,约定开战日期,忽然中变,以致为王守仁暗来劫寨。所有带去精兵,折丧大半,丁人虎又为敌人所杀。来书呈请再发精兵二千,星夜驰往,好助他排设大阵,与王守仁一决雌雄。孤犹豫未定,所以请诸位前来,大家计议:是否以添兵益将为是?或将非幻道人饬调回宫?诸位军师即为孤家一决。”
宸濠的话刚说完,李自然便首先发言。他神色焦急,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洪亮而急切,在宫殿内回荡。“千岁,既蒙垂问,以某所见,仍宜增兵为是。非幻道人其所以致败者,以其王守仁言而无信,暗施诡谋,并非非幻道人毫无法术。今既前来请兵,以助其排设大阵,与王守仁一决雌雄,正可因此以图振作。若按兵不发,是离其心矣。非幻道人其心一离,则余半仙必为牵动,以后必不肯为千岁出死力以御守仁。而况傀儡生又邪术横行,舍非幻道人又何能对敌?无人可敌,则千岁之大势必败。某之愚见,尚宜从速增兵;不然孤立无援,万一王守仁乘其锐气一再攻击,我军力薄不能抵御,势必全军覆没,又将何重整兵威乎?千岁请速作计议。”
此时,刘养正不等宸濠开口,便站起身来。神色坚定,目光炯炯,整个人散发着沉稳气质。微微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宫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刘养正缓缓说道:“千岁自起义以来,兴兵动众,将欲以谋天下乎?抑徒逞血气之勇而博区区之报复乎?愿大王明以告我。参谋虽不敏,请为大王决之。”宸濠听了这话,心中疑惑,问道:“先生之言是何言也?孤若不欲谋定天下,又何以蓄死士、养谋臣、秣马厉兵、兴师动众!先生之言,诚为孤所不解也!”
刘养正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大王不欲谋定天下则已,若欲谋定天下,则莫如图久远之计,定万全之策。顾其大而遗其细,弃其短而就其长,然后横行天下,莫之能御。倘就其方圆之地,朝争夕取,此得彼失,今日获胜,明日败亡,虽历数十年之久,不足以定天下、得土地、安人民;而况听信左道之言,徒争尺寸之地,丧师损将,劳而无功,窃为大王所不取。大王诚英明之主,某不揣谫陋甘心归附大王者,亦以大王有志于天下,而为一代之明主耳!今观大王自起义迄今日,并不闻定一大谋,决一大策,为万全之计,图远大之基;徒以人云亦云,依阿唯诺,此某之所不可解者也。愿大王自度之,则大王幸甚!某等幸甚!”
宫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等待宸濠的回答。宸濠陷入沉思,脸上露出复杂表情。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仿佛在寻找答案。心中充满矛盾,不知该如何抉择。而刘养正等人则紧张地看着他,期待他能做出明智决定。究竟宸濠会做出怎样的回答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