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同样是极其强大的治愈系异能力。
两人的异能力各有利弊,与谢野晶子有必须濒死才可以施展异能的限制,而她有不能对自己施展异能力的限制。
但就最终的效果而言,二者的定位无疑极其相似,甚至她的异能力还要更加受人欢迎,毕竟能轻松治疗,大概没人会选择承受一次濒死的痛苦吧。
如果她去武装侦探社,即使与谢野晶子不介意,即使侦探社的大家都是好人,不会去做无意义的比较,两人终究会因为定位冲突导致矛盾的出现。
牧野白不希望看到这种未来,于是她的选择只剩下最后一个,那就是港口黑手党。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雪中送炭当然要比锦上添花更受人重视。
比起以后能够成熟管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版森鸥外,当然是现在这个还兢兢业业的黑医版森鸥外更容易接近,对她的戒备心也要更弱一点。
当然,太宰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想快点解决掉那位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从她获得的消息表明,那位现任首领最近越来越疯狂,做事也越发没有顾忌。横滨的黑夜已经快要失控,而失控的结果就是普通人被波及。
不想治愈系异能力者的消息走漏风声的话,森鸥外应该会更努力一点吧。
牧野白心情愉悦地又喝了一口橙汁,计划顺利推进让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轻快的微笑。
太宰治注意到她的样子,也伸手拿起杯子试了一口,结果瞬间被橙汁的酸味刺激得皱起了眉头,像被欺骗的小孩般露出不悦的表情。
看到太宰治这副表情,牧野白心中的恶趣味悄悄冒头:“如果你把这杯橙汁喝完,我就跟你走。”
太宰治闻言微微扬起眉,唇边带起一丝懒散的笑意:“诶?我才不要呢。”他懒洋洋地趴到桌子上,语气中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嘲,“谁会在意那个大叔能不能成事啊?”
牧野白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森鸥外能指使得动这个阶段的太宰,必然是给出了相当的好处才对。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对森鸥外的任何承诺都毫不在意。
远在另一处的森鸥外,此刻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牧野白暗自权衡了一下,事情的主动权无形中似乎已经开始转移。
最初,太宰治受命前来带她回去,局势尚且掌控在她手中。但经过刚才一连串的推理,太宰显然已经意识到她更迫切需要他们的协助。如今,真正的主动权显然已经落入太宰的掌心。
牧野白低头沉思,倘若森鸥外不出手帮忙编造出合理的借口掩饰这一队黑蜥蜴的死亡,她大概会被港口黑手党疯狂骚扰,局势对她而言将变得极其棘手。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筹码。
森鸥外格外垂涎的治愈系异能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见到森鸥外,她没有多少时间,最迟今晚,港口黑手党必定会发现这一队人的失踪。
牧野白思索片刻后,终于沉重地开口。
“我错了。”
牧野白几乎没用一秒就宣告投降,态度自然而干脆。
刚才那一瞬,她的脑海中闪过各种想法——或许可以像森鸥外一样,用“死亡”的概念作为诱惑,又或者模棱两可地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当个谜语人勾起太宰治的好奇心。
但转念一想,牧野白立即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她的优点,恰恰在于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眼前这人——就算还未达到默尔索监狱时那般智多近妖的地步,至少也拥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临时拼凑出的借口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索性,不如干脆认错来得痛快。毕竟突然恶趣味上头的确是她,至于现在这种自讨苦吃的恶果——当然只能自己扛了。
太宰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牧野白会这么能屈能伸,简简单单一句“我错了”直接打乱了他心里酝酿的那些算计和游戏。
若是对方辩解或试图对抗,他脑子里自是有无数手段来戏弄她。但这突然的投降,反倒让他有些意兴阑珊,像是被她抢先一步看穿了意图,再多做什么反倒没意思,像是顺水推舟去要一份无趣的赔礼一样。
既然这家伙这么识趣,不如这次就放过她。
更何况,太宰心中隐隐有些好奇:如果把她和森鸥外这两人放到一起,兴许会碰撞出些他意想不到的“趣味”。
太宰治收起心思,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跟我走吧。”
跟着太宰治走,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这家伙走着走着,忽然就会在某个地方冒出一股“自杀”兴致。
比如,当他们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时,他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绳子,兴致高昂地准备上吊。
整套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不仅绳结已经打好,脖子也安放在了恰当的位置。
牧野白见状,只能默默从口袋里摸出特地带的小刀,踮起脚,吃力地割断绳子。
太宰治从绳索中滑下来,脖子上留下一圈浅红的勒痕。他微微皱眉,喉咙里发出几声干咳,嘴角带着一抹冷淡的弧度,语气中透出不满:“真是多管闲事。”
牧野白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还没带我到地方呢。”
她的话音刚落,似是回应一般,太宰治忽然换了个念头。两人路过河边时,他眼神一亮,毫无预兆地纵身一跃,把没有防备的牧野白也一并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