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审视了一下“笨笨”,觉得神秘女子好像没骗人,有些尴尬道:“我日,好他妈大的蚕。”
蓦地水一一身形闪动,握拳成剑,直指神秘女子心脏。温酒又忙拉住水一一的手,二人同时开口道:“你干嘛!?”温酒是吓了一跳,水一一是相当暴躁。
温酒吃惊地看着水一一,水一一不知为何有些羞意,焦急道:“不杀她,就会杀我们的!”
温酒道:“杀不了杀不了,她跟你一样弱。”
两个女子一同激愤道:“你什么意思!”
将神秘女子绑缚后,温酒和水一一才借着火光看清女子的脸。她年纪看着比水一一还稚嫩几分,衣着是朴素淡雅的裙裤,眉清目秀,肌肤洁白红润,身形在受缚状态下依然看得出较水一一丰腴,婀娜又秀美。不知是否因为左眼角下一颗泪痣的原因,让人感觉女子在委屈愤怒的情绪中,还是有着丝丝温柔。
水一一竟也被这容貌打动,心想:原来恶人中也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她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神秘女子咬牙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展枝!当年在归神坪以一当百的展不义,正是家父!”
水一一惊呼:“大魔头展不义……”声音中充满愤怒和惊惧。
神秘女子展枝嘲道:“怕了么?”
这一问反而激起水一一外柔内刚的本性,冷声道:“展不义身嵌十九兽魂,当年在归神坪以一己之力拖住我族八十六位高手的围攻,确实修为惊人,那又如何?最后不还是重伤于我族‘围魏救赵’之计?”
展枝“呸”了一声:“无耻小贼,竟以为荣,无怪遭人猥亵后还要与刀疤丑男野合!”
温酒惨遭暴击,毕竟温酒现代人的思维里,永远不会忘记:强只是几个版本的事,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此时文豪被动已然下线,向展枝道:“那,那,那不是刀疤…是剑疤。”也不知道是在解释个什么劲。
展枝这番话连揭带泼,字字扎入水一一心中,即便轻纱少女内心坚强,此时也气得暂忘言语。
原来展枝先水、温二人一步深入山洞。这洞穴其实可连通两族,只是知道此洞者,两族中也仅有水、展二人。且洞中生有“松云壁”,拏云大陆中,山洞的洞壁是蓬松柔软的云自然正常不过,而“松云壁”较特殊,与常态的云外表没有任何差异,一旦与滚烫的血液接触,便会成为地球上的云一般,毫无承重和阻隔能力,任何人都可以轻松越过。
这松云壁,在墨云王朝刚建立时,其实在大陆随处可见。那时唐玲珑设法,云帝领人,经过漫长的勘验和排除,将大陆百分之八十的松云壁剔除,是利民大功。否则常有人稍不慎便坠落深渊,与世永隔。
当然松云壁剔除后会留下空洞,唐玲珑再设法补救已是后话。如今展枝便是无意中触发了松云壁,来到了水一一这边的相通的洞穴,从此便迷了路。当展枝察觉到有驭灵丘族人来到左近时,心中害怕,早早藏好,所以水一一与温酒的对话展枝听得一字不落。
其实展枝对水一一的遭遇,潜意识中产生了不少同情,只是激愤中,任谁对“仇人”都会恶言相向。
此时稍占上风,展枝紧绷的心神稍有松懈,不禁“嘤咛”一声。
温酒奇道:“咦,你受了很重的伤。”正下意识伸手凝出生之力,水一一嗔道:“不许救她!”
以温酒对世界的认知,想到一开始展枝分明离自己最近,却绕过自己只冲着水一一去,犹豫道:“我感觉她不是恶人……”
水一一一跺脚:“她就是!”看着温酒未予置信的神情,水一一蹲下身子埋头哽咽:“我的父母都被他们吃掉啦!”
展枝脸色一变,气得发抖:“岂有此理!你们这些恶毒贼人,掠夺偷盗食物害我族人饥荒遍地,竟然还要造谣中伤我们吃食同类!”
水一一抬头怒视展枝:“兽灵可是我们最好的伙伴,最亲的家人!你们以兽灵为食,如此丧尽天良的恶行竟赖以为生,与吃食人类何异?那对你们来说,吃食人类又有何做不得?”
两人针锋相对,均是盛怒,温酒自然相对小声:“吃兽灵好像确实不,不对,它们被吃掉以后,留下的孩子就挺可怜的…”
展枝一愣,她确实从未想过此事,不过显然她的注意力更执着于水一一,怒斥道:“我问你,你们不吃兽灵么!”
水一一冷笑连连:“小人之心,我们驭灵丘之人从不伤害婪魂谷以外的任何生灵!”
展枝又是一愣,在她们族中,向来认为盗灵丘是一帮无恶不作的强盗,虽不掠夺财物,却总是想方设法掠夺尊魂谷的食物。但即便盗灵丘的人不吃兽灵,也是害他们一族饥荒遍野的元凶!展枝仍然面容阴沉:“肉呢?你们连肉也不吃么?”
水一一道:“自然不吃,驭灵丘一族只食用花草瓜果之类的食物。”
温酒想到那一盘盘绿油油的宵夜,小声道:“这个我可以作证……不是,吃肉也不行吗?我我我还挺喜欢吃肉的。”
水一一站起身锤了温酒一下:“当然不行!普通兽类就没有自己的家人孩子,爸爸妈妈吗!都是鲜活的生命,为什么要无缘无故伤害它们!”
展枝哂然笑道:“那你又怎知那些花草瓜果不是鲜活的生命?它们是没有生育就凭空出现的吗?它们是和顽石海水一样,永恒存在的吗?”
水一一争辩道:“花草瓜果又没有思维,又没有情感,又不会沟通建立联系,如何能与兽灵一样被称之为生命!”
展枝更是不屑:“这不过你狭隘的主观认知罢了,你又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思维情感,它们不能通过沟通建立联系?”
水一一道:“自然是因为我们不能向它们传递想法,它们也不能向我们表达想法。”
展枝道:“更加可笑,那为何你们吃不能传递想法的花草瓜果就吃得,我们吃不能传递想法的兽灵便吃不得?”
水一一本觉得展枝不过诡辩,越想越不知如何反驳,呆在当场,而展枝只冷笑连连。
温酒的三观受到冲击,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他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见到父亲温如玉杀鸡杀鱼,那时不知哪来的共情心,只觉得老鸡老鱼都无比可怜,眼眶也为它们红过,可是一到吃它们时,心中全然忘记了它们的死状,只记住了口感和肉香。
三人沉默一阵,展枝突然又问:“你们既然不吃兽灵,每年从我们族中掠夺那么多兽灵作何用?”
水一一呆呆道:“当然是帮它们找到亲人和归宿,如果找不到就好生陪伴它们……”
展枝的眉头也在无意识间拧作一团,心神微散,晕了过去。
温酒反应过来,急道:“真的要救她了,不开玩笑!”以温酒冲动的性格,还没有出手相救自然是因为水一一可以随时关闭他的命力,
水一一喃喃道:“她会死吗?”
温酒跳起来:“这不废话!哦你不知道她伤得多重……你自己来看看伤得多重!!”
水一一又将头埋进双膝,片刻后轻声道:“你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