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本柳同学你的推测吗?只是这样吗?”
内田京子笑着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在学籍裁判场灯光的映衬之下,此刻微笑着的内田京子竟显出几分渗人的味道来。
“什么叫‘只是这样’?”
本柳真夕美眸光一深,些许不爽随着她微沉的嘴角浮了上来。
内田京子却用手背捂着嘴,痴痴地笑道:
“我以为本柳同学在大家面前进行所谓的‘指认’,是掌握了什么特别的证据——足以特别到能够直接锁定我是凶手的那一种。”
内田京子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抚上自己的右脸颊,她发出“嗯哼”的笑,继续说了下去。
“很可惜,本柳同学,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我之所以维护你,支持你,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了我的朋友。”内田京子从容说着,平静得仿佛不像是一个被质疑身份的人,与她嘴角扬起的病态般的弧度格格不入,“而你却将我对你的支持,当作是怀疑我的证据。我很难过,本柳同学。
“况且,就算本柳同学能够允许这样的指控。那么,不死川同学,你会愿意接受一个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而是建立在所谓的‘假设’和‘布局’之上的草率推断,作为这本推理小说认证凶手的最后一环吗?”
“不会。”
被内田京子盯着的不死川正一,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地回答了内田京子的问题。在现在的他眼中,本柳真夕美和内田京子二人的嫌疑,都没有因为刚才的这番辩论降低分毫。
实际上,不死川正一的心中,早在看到小城提供给他的证据的那一刻起,内心就已经对凶手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
无他,只是因为那个人的“某个行为”,实在是不符合现实的常理。
但是,同样正如内田京子所说,仅凭这一个举动,并不能作为一个严谨的证据,直接证明那个人就是凶手。
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以及更多的推理。
内田京子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本柳真夕美,在本柳真夕美眼眸之中所倒映出的她,那咧开嘴角的病态笑容,几乎与本柳真夕美当时在她面前所展示的另一面一样......丑陋不堪。
本柳真夕美的确说的没错,她们的确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卑劣,一样的......利用他人。
“况且,本柳同学,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有嫌疑吗?”内田京子垂眸盯着裁判桌,轻声道,“需要我为在场的各位同学再一一阐述一遍你的奇怪行为吗?”
还没等本柳真夕美说出反驳的言语,一个声音便忽然响起,二人的辩论被迫戛然而止。
“等一等。”
是森花誓子。
森花誓子打断了本柳真夕美和内田京子的即将发生的争吵。她用眼角的余光各自打量着争锋相对的两人,确认两人并没有因为情绪问题,而如下宫江利香一般失去理智之后,森花誓子幽幽开口道:
“两位,请不要再这样进行无意义的争辩了。没有重点的讨论,只会让大家的注意力更分散,更加浪费大家的时间。”森花誓子叹气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对对方有怀疑,那么,就像之前本柳同学和不死川同学进行裁判时那样,每人再各做出一段阐述吧。”
本柳真夕美和内田京子都没有对森花誓子的提议做出抗议,算是默认了这一选择。
有之前和不死川正一的辩论,本柳真夕美此时对阐述显然更加得心应手。
“我先说一说我怀疑的理由吧。”
作为质疑方,本柳真夕美先开口了。
“我怀疑的原因很简单,就像我刚才所说很多次的事情一样。关于‘万能钥匙’和怀疑不死川的事情,我只和第二天爆炸当时在场的人说过。而在案件发生之后,便有一张被剪了一半的万能房卡,还正好放在不死川同学房间门口的公共区域。所以我才去做局试探。
“为了防止罗素同学再次攻击我的逻辑,我必须申明一点——”本柳真夕美的眼睛瞥向刚听完第一句话,便欲想要进行反驳的罗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罗素同学。有被剪断的万能房卡这一件事情并不出奇,也的确不能代表凶手就是在查看爆炸当时的人之中。
“但是,既然这张万能房卡被刻意放在了不死川同学的门口,便不可能再是一个巧合——而是一个蓄意的栽赃嫁祸。所以我才设计了这一个局,在我明确表现出对不死川同学的敌意之下,只有进行栽赃嫁祸的凶手,才会罔顾众人的意愿,支持我的做法。
“而目前,这个人只有你,内田。而且,第一天下午搬运危险药品的时候,我是背对着小江利香的。我之所以会后退一步撞到她,正是你先朝着我走过来,我避让不及才导致的。
“况且,凶手如果想要趁众人不注意偷走毒药,制造爆炸,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去撞人呢?小江利香摔倒,当时在医务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小江利香的身上——我又有什么机会能够去犯案呢?
“而你,内田则不一样了。作为间接导致小江利香摔倒的元凶,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小江利香的身上,你便可以趁此机会,完成偷毒药和制造爆炸的行为!所以,凶手只能是你,内田京子!”
本柳真夕美目光炯炯,看向内田京子的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她本柳真夕美一向善恶分明,一想到自己曾经可能和一个杀人凶手称作姐妹,她便感到一阵反胃。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就像无缘无故杀人的凶手,就应当被处置。
此刻的她宛如一个裁决者,正准备居高临下地挥舞着审判的巨锤。
就好像被她盖上“杀人凶手”名号的人,便已经被判处死刑,无论有何解释,都会逃不过即将到来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