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野猪人首领望着爱丽丝消失的方向,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她出手相助的一丝感激,还有因她那冷漠态度和话语而涌起的愤懑,更多的是感恩,也只能是感恩了。
但此刻,他无暇多想,转身望向那满是疮痍的部落,心中满是沉甸甸的悲痛与责任。
“都停下吧!”半野猪人首领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伤者微弱呻吟声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沙哑。
幸存的半野猪人们听到首领的呼喊,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或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或拄着武器,摇摇欲坠地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失去族人伤痛。
半野猪人首领缓缓走向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族人,每一步都仿佛重逾千斤。
他的目光在一具具熟悉的尸体上掠过,那些曾经一起狩猎、一起欢笑的面孔,此刻都已毫无生气,有的甚至肢体残缺,惨不忍睹。
首领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知道,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他要为死去的族人料理后事,要带着剩下的族人走出这片绝望的阴霾。
“大家振作起来,先把族人的遗体都收集到一起。”
首领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依然坚定有力。
幸存的半野猪人们听闻,默默地行动起来。
他们相互搀扶着,忍着身上的伤痛,开始搬运那些冰冷的尸体。
有的尸体太重,一个人搬不动,就几个人一起抬,每一次的用力都伴随着伤口的撕裂和钻心的疼痛,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停下。
在忙碌的过程中,半野猪人首领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半野猪人正抱着他父亲的尸体痛哭流涕。
那年轻人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口中不停地呼喊着“父亲”,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首领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道:“孩子,别哭了,你父亲是个勇敢的战士,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安息。”
年轻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首领,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强忍着悲痛,和其他人一起继续忙碌起来。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所有族人的遗体都被集中在了部落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这片曾经是孩子们嬉戏、族人聚会的地方,如今却堆满了冰冷的尸体,鲜血将土地染得一片殷红。
半野猪人首领站在遗体前,神色肃穆,他从旁边拿起一把简陋的铲子,开始在地上挖起坑来。
其他半野猪人见状,也纷纷拿起工具,加入到挖坑的行列中。
挖坑的过程并不轻松,地面因为之前的战斗变得坚硬无比,每一下铲子下去,都只能铲起一小撮土,而且震得手臂发麻。
但半野猪人们没有丝毫懈怠,他们一铲又一铲地挖着,汗水混着泪水滴落在土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大坑逐渐成形。
当坑挖好后,半野猪人首领率先抱起一具尸体,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坑中。
他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生怕惊扰了死者的安息。
其他族人也依次将尸体放入坑内,每放入一具尸体,他们的心中就多一份悲痛。
终于,所有的尸体都被放入了坑中。
半野猪人首领拿起一把泥土,缓缓撒在尸体上,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死者祈祷。
其他族人也纷纷效仿,抓起泥土,撒向坑中。
随着泥土不断地落下,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逐渐被掩埋,只留下一片微微隆起的土堆。
处理完族人的后事,半野猪人首领疲惫地坐在地上,他的目光望向那些幸存的族人。
此刻,幸存的这些族人个个身上带伤,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那殷红的血迹在他们粗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们的眼神中,迷茫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只,在这残酷的现实海洋里飘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