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一早,边婳恍惚又回到了三年前……进山必出事的噩梦,又缠了上来,虽然不是自己遇到什么事!
但是!哈哈哈!提前准备了符箓的那种舒爽,席卷全身!
“……哎呀不行不行,这送医院也是没用的,治得了伤,治不好人呀,得先求得树神原谅呐!”似是民宿老板娘的声音。
“什么叫治得了伤,治不好人?你们有山上巡逻员的电话,就赶紧打电话,耽误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另一个姑娘,黎秋,在边上气急败坏,手指指着老板娘,眼看就要推搡。
林照野把黎秋拉开,丢到邓仕进手里,袁亦行上前一步,认真道:“老板娘,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再商量,但是我朋友的腿骨折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导致了残疾,对于您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那民宿老板娘闻言,也有些着急了,一边摆手,一边有些着急地跺着脚,那眉心高高皱起,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言语平缓些。
“不不不,这个孩子他没有骨折,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的,有没有骨折我看得出来,他之所以痛,是冒犯了树神,你们年轻,不信这些,可有些东西不能不信呀!”
“直接报警。”林照野当机立断,见老板娘不愿帮忙找巡山员救助,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老板娘急得要上前制止,袁亦行则是跨步挡在林照野身前,余霜和黎秋指着老板娘,就开始输出。
……要命。边婳一起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任博南爬树摘果子,都要返回地上了,突然坠落,虽不高,但任博南就是腿疼,撕心裂肺。众人要老板娘叫救援,老板娘却说要祭树神。
“先别报警!”边婳突然出声,有些哄闹的现场,瞬间安静。
趁着这空隙,边婳快速走到任博南身边,见他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紫,嘴里嗷嗷的叫个不停,叹了口气,将双手伸向了任博南的双腿……
的确没有骨折。
这要是被送去医院,怕只会更糟糕。
“老板娘,我房间,2楼最里头那间床头背包里,有个墨绿色小包,您给取一下行不?”
兴许是边婳阻止了林照野,老板娘没有一丝迟疑,转身就冲上了楼。
还不等边婳解释,余霜就骂上了,“你TMD有病吧,我……”
林照野继续拨号,边婳高声喝道:“我说别报,把手机放下。”
现场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除了还在嗷嗷叫的任博南,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边婳。
“他没骨折……简单来说就是没受伤,我有办法。”这前前后后的解释起来,可真是太复杂了,边婳只能长话短说。
袁亦行冷声回道:“你有办法?他是源南实业任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是,你苏家也算是有头有脸,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觉得苏家会如何?”
“此时下山,他必死。”
这句话,那个字,重重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直到老板娘把边婳的包拿来,现场都还沉寂着。
边婳没那闲工夫搭理他们,一边取出银针消毒,一边和老板娘交流着。
“按你们这里的规矩,一般要怎么做?”
“得用香烛贡品,三果三荤加点酒水,金银元宝各一万,这人要是不清醒,就得找个懂事的人,然后把从树上取到的东西,都还回去……”
边婳将针处理好,抓紧问道:“你这民宿里有什么能帮着提供的吗?”
“这该有的都有,那金银元宝我们也是常备着,毕竟上下山不方便,但这孩子不清醒,总得请个师傅上来,这大清早的,不大好办。”
“东西劳烦帮忙备好,钱款最后再算。”
边婳说完便扭过头,把任博南的裤子直接褪去,把上衣翻到胸口,手起手落便下了两针。
“你要干嘛!疯了吧你!”黎秋见了,快速冲上前将边婳推得后退了两步,作势就要将那两根针拔掉。
“拔了就死。”
黎秋倒是不动了,余霜却不信这回事。“要真有什么事,也是你先扎的针,这责任……”
边婳嗤笑一声,“就我要担责吗?”
“让她扎。”
最终,还是袁亦行开了口。
除了这前两针下的快,后面的七根针,边婳的速度越来越慢,落下最后一根针后,边婳又从包里拿出块碧玺,压在任博南的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边婳时不时便搭着任博南的脉,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才将那块碧玺收起,然后自上往下开始撤针。
“这些东西,能请……”
老板娘看着众人,手里抱着一堆东西,欲言又止。
袁亦行和林照野对视一眼,相继走向老板娘,帮着分担了点东西,跟着走向屋外。
“你们在这守着吧,有什么情况,你们联系袁亦行,任何和他现在不太一样的情况,都要说。”
边婳丢下一句话,提起那小包,也一同跟上了老板娘。
绕过前方的民宿,再往后走上一小段路,就是一棵苍翠大树,枝繁叶茂,果子满挂。
老板娘示意跟着的二人,将那些香烛元宝和果盘贡品都摆上,布置好了,才看向边婳。
边婳早已在边上铺了黄纸,和了朱砂墨汁,写了三道符文,不似寻常求来佩戴,或者行事所用。
接着又掏出了一个上小下大,被圈圈棉花裹着的物件,看着不大,尽数拆开后,居然是一个缩小版的三清铃。
边婳起身,一只手拿铃,一只手捏着三张符文,对袁亦行道:“你两把金银元宝再摆开点,避免起风了,把火苗带到树边。”
又交代老板娘帮忙点上香烛,接着就径直走到树下,一手抚树,嘴里念念有词,而后绕树三圈,铃响九声,三张符文,嗖的一下燃起火苗。
边婳在火苗快烧到手时,将剩余不多的带着火苗的符文丢入了元宝堆中,又转身对着大树作揖。
做完这一切后,边婳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是树神在给予回应。
这时,袁亦行忍不住问道:“这就行了?”
边婳点点头,“嗯,应该没问题了。”
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回到屋里,还没踏进民宿,就听见任博南那嚎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屋里传出。
“……真的有鬼,一群花花绿绿的东西扒拉我,不让我回来,还打我!”
“真的,我没骗你们,真的骨折了,这怎么就没事呢?!”
“太恐怖了!!!我再也要一个人出门了!!!”
袁亦行和林照野进屋时,任博南仍是继续哀嚎着,等到边婳进屋后,他突然便止住了声音。
其他人不解,但边婳知道,符文燃烧时,任博南被引走的魂魄,才得以挣脱束缚,回到自己的身体,想来当时也是看见边婳所做的一切,此时有些尴尬。
“哎呀,还真醒过来了!小姑娘你不得了的呀!”那民宿老板娘最后进屋,看见任博南醒了,可别提多高兴了,要是有人在民宿里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怕也是要担点责任的。
“以后要还是喜欢上树,记得摘的第一捧果子别带走,撒在树下周围,要是遇到大点的树,记得礼貌些。”
边婳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这一大早起来,水米未进,就忙活了一通,也不想和在场众人多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就像老板娘讨要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