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呈烨见赵与烈没有立即拒绝,总觉得还有机会,立即道:“宗宽老弟,不是我说不中听的,这林家分明是不想履行婚约。之前他们把事情闹到官府,其实我也是知道的。这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老弟何不顺水推舟,干脆把婚事取消了,咱两家联姻不是也很好?”
赵与烈看对方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由得皱眉道:“那是家父在世时定下的,我也不能违背。再说犬子顽劣心性,不学无术,让令孙女嫁过来,那是辱没了你们刘家,也是坏了她的幸福。不妥不妥!”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刘呈烨显得诚惶诚恐,态度放的很低,“你们赵家乃是皇亲国戚,我们刘家能攀上这门亲事,那是我们的荣幸……”
赵与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刘呈烨,心里却在纳闷。
这老刘,表面憨厚,其实骨子里贼精贼精的,今天莫不是吃错药了?
就算我们家赚了点钱,也不至于让他死活要把孙女嫁过来啊?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以前这老刘头虽然在自己这个当老子的面前不说赵宸的坏话,但在外人面前,可是各种数落,各种看不上。
怎么现在却又火急火燎的要把孙女嫁过来?
难道,他孙女有隐疾,或者是其他难言之隐?
不行不行,儿子虽然不干人事,但也不能什么人都娶进家门。
刘呈烨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看到赵与烈陷入了沉默,便知他并不愿意答应,又道:“既然你们跟林家的婚约还没取消,那这件事以后再说。”
一听这话,赵与烈也赶紧顺着他的话头,接口道:“是啊,婚姻大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刚才刘兄说有两件事情,还有一件又是什么?”
刘呈烨嘿嘿一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话说宗宽老弟最近做买卖赚了不少银子,着实让人羡慕。唉,反观我们刘家,这几年的买卖可是亏了不少,要不……咱搭个伙,一起做买卖?”
这刘呈烨真是个老狐狸啊,先是提婚事,若是赵与烈同意了,那么第二件事也便顺理成章了。若是不同意,他再紧接着提合作干买卖。赵与烈已经拒绝了他一次,便不好再拒绝他第二次。
这招以退为进,真是高明!
可惜,他再聪明,却也万万没猜到,赵与烈根本就不想做买卖。
赵与烈的脸色非常尴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恒承兄几时也想做买卖?如今的世道不太平,不应该趁着低价多买一些地更为稳妥?”
“唉!”刘呈烨叹口气道,“这世道如何,你也看到了。买了土地,不定下次又发生什么战事,又要从有地的人手上纳粮。这次虽然我们刘家存粮够,但以后怕是少不得要从市面去买。可这粮食一旦紧俏,那价格是蹭蹭往上涨,哪里还买得起啊?不如把银子拿出来做点买卖,以财生财,甭管丰年荒年,咱都稳赚不赔,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此处,他两眼放光,看着赵与烈说道:“话说宗宽老弟生财有道,颇有陶朱之能,不会是想自己发财,连我这个故交都不顾了吧?”
被刘呈烨一吹捧,赵与烈是有苦说不出,他压根就希望儿子拿那些钱多买土地,最好把这婺州全都买下来。
这大宋江山是赵家的,婺州赵家几近没落,现在好不容易赚了些钱,还不赶紧买了土地当大地主,踏踏实实过日子。
所以,刘呈烨一提到土地,他心中就有气,黑着脸道:“民以食为天,土地乃是根本。愚弟从不支持做买卖,行那商贾之事,都是犬子胡闹,趁着我去临安时自作主张,误打误撞赚了些钱。可现在那兔崽子狂的都已经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更是连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