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仆延分析,乌延眼睛一亮,想到的却是那句雄踞幽州,以图天下。
“将军果有此大志?”
苏仆延道:
“我读汉人典籍,夫大志者,皆随情势而变。前汉开国之君,少时仅为亭长,莫非有图天下之心耶?将军若平幽州,又有我等归顺,那时带甲数十万。如此兵强马壮,钱多粮足,幽州之地,进可图谋中原,退可以燕山之险,保左右辽地。东莱又为海滨,我听闻将军于倭国亦建郡县,此处并未报于朝廷,可以水师来往。如此进可攻,退可守,布局之深远,岂是你我之智能度之?”
苏仆延之言,让乌延小心脏怦怦直跳。
至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与苏仆延差距甚大。
“莫非你于此前,便已然想至此处?”
“不能想至此处,我为何促成你二人归顺?虽鲜卑有数十万之众,然我乌桓若要退守草原,与鲜卑相争,亦未尝没有可能。但乌桓之民,总归该有个归属之处。据我见闻,将军当真乃天纵之才,若天下有变,代汉者,必将军也!”
乌延今日算是被苏仆延洗了一回脑。
而苏仆延此人,看上去乃莽汉,却不想脑中所装之物,与其他乌桓人竟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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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郡。
王垕领大军出太行,以能臣氐为先锋,数万兵马陆续至代郡。
早有度辽将军张绣领兵迎接。
二人见面,参拜之后,张绣便命人送来木质漆盒。
这木盒云纹庄重,王垕已知其中装着何物。
“将军!袁熙领数十骑,想自代郡往南,却被我领兵截住。袁熙不愿降,其与家小十数人,并有乌桓校尉阎柔,皆被乱箭射死。”
“唉!不想袁熙竟落入此等地部,可惜了袁氏四世三公,如今只剩袁尚一人。此为大功一件,你只需如实报于朝廷即可。”
“喏!”
“代县情况如何?”
“代郡太守王泽,共有兵两万,据城池而守,末将并州骑不便攻城,先屯驻于城外,已有二月余。据城内传出消息,其粮草尚能支撑月许。不过~,将军,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垕:你都这样了,还不讲?
“何事?你且道来!”
张绣道:“末将本以将军名义,劝那王泽开城投降。岂知王泽例数将军七大罪,还骂将军实为汉贼。”
“骂我七大罪?哪七罪?”
张绣不太敢言,但王垕逼问,他也只好弱弱的道:
“不尊君父,只知义父,其罪一也!重商抑农,不尊成法,其罪二也!不尊先贤,妄论圣人,其罪三也!不尊汉律,私定律法,其罪四也!滥杀无辜,不重士族,其罪五也!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其罪六也!废除察举,私立考取,其罪七也!王泽有言,此七罪皆为霍乱朝纲,动我大汉根基之罪,万死亦不能赎。他愿举代郡兵马,与将军死战,绝不退让!”
听到张绣口述王泽对王垕定下的这七宗罪,众人皆目瞪口呆,紧张不已,生怕王垕大怒而失去理智。
因为这七宗罪,并非无的放矢。
只要其中任何一宗罪搁在其他人身上,都将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