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摇头:“算了,我不缺钱,周身几百万。论现钱,你还不一定有我多,跟你玩,有什么意思?”
程老大眼神更加贪婪。
他说:“你只要原意玩,我一定舍命陪君子!掏不出钱,我这场子倒给你!”
“那你先打欠条!”
我拍拍钱袋子:“再怎么说,我这保底几十万,你半个钢镚不掏,不是摆明了空手套白狼?”
程老大皮笑肉不笑:“我可以写欠条,拿这场子做抵押,但你也这钱不够,同样得写欠条,七百万!”
我质疑:“你这破地方值这么多钱?”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可没抬价。”
程老大笑容灿烂。
似乎觉得,这数字超过我的承受限度。
挺好。
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今后能能趴我身上吸血,让我给他当苦力,白挣钱?
迄今为止,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我一直保持理智,以身入局。
倒是他,已经被勾起贪欲,完全落入我的铜板局中,爬不出来。
接下来,就等掘土填坑。
将他埋死。
我狠狠点头,似是下定决心。
“好!”
春花一拉我的胳膊,使劲摇头。
焦急的眼里,满是哀求。
小茹却将她拉开:“姐,你别管。”
春花声音带着哭腔:“怎么能不管,他是为了我们……”
小茹气魄却很大。
她说:“我知道。他要赢了,皆大欢喜,欠他的钱,我今后努力挣钱还。他要输了,大不了我去卖,帮他一块还!”
我忍不住侧目而视。
这话敞亮。
本来,我救她只是顺带。
给程老大设局,是因为这孙子打春花的主意。
尔今。
冲这话,我就没救错人。
我们各自写好欠条,签下名,按好手印。
程老大压他的夜场。
我写的七百万。
以此为筹码。
一起压下。
我正要去拿骰盅,他摆摆手。
“这次我们换别的。”
他招招手,有人递上一副未开封的纸牌。
“这次,咱们玩炸金花。”
他一个员工冲作荷官,撕开牌,丝滑的梭开在桌上。
程老大指了指牌:“要不你检查一下,免得待会儿输了说我玩花招。”
这一举动,是为了取信我。
但又不止如此。
我看到他摘下眼镜,放到桌子下擦了擦。
再戴上时,我敏锐察觉,他换了一副眼镜。
那年头,用眼镜看透纸牌花色数字,还只存在电影里。
但用纸牌出千,手段有很多。
千术高手,玩的是手法和脑子。
他们只用一眼,就能记住整副牌,哪张牌什么花色数字,全在他们脑子里。
在用一双足够快的千手,换牌、替牌、洗牌、藏牌……
想要哪张,就来哪张。
没这本事的,就喜欢在特定牌上做记号。
记号做得很隐秘,几乎和牌背花纹融为一体,常人难以看出。
可借着特殊的眼镜,就能清晰看出记号的颜色。
这种眼镜,很容易做。
程老大戴的,就是这种眼镜。
但他不知道,我这双眼睛,早就千锤百炼。
纸牌梭开之时,灯光照耀下,那些记号,我看到分明。
既然他开始耍花招,那我也不必客气。
我翻开牌,装作检查,其实早已把牌记下。
荷官洗牌,重新梭开。
程老大开始抽牌,依据记号的颜色,这是一手“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