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站在陈安身前的老妪重重的叹了一口,脸上那菊花一样的皱纹看起来愈发的深邃。
“丢人啊,丢人啊....”
老妪先是用手在腿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然后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慢慢讲了出来。
七天前,史家村庙会。
作为一年一度的热闹事儿,村里每家凑出东西来请戏班子来唱戏。
家底子厚实点儿的,就多出点银子。
家底子薄的,就弄点粮食。
大头还是村子里最有钱的史大龙家,毕竟人家在北方还有个将军亲戚呢。
今年的庙会比着往年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说是史大龙家的小儿子马上要去北方跟着亲戚参军了。
弄不了几年就会锦衣还乡,家里的门槛说不定又要往上垫上一垫。
所以今年的戏班子请的也是附近有名的一枝梅戏班。
一枝梅戏班,听名字就知道,里面是以当家花旦一枝梅出名。
轻易地,人家还不肯来村里边来唱戏呢。
果然,开唱当天,整个村里的男人们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一枝梅在戏台上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惹得台下的男人们不住叫好。
叫好声几乎都要把戏棚子给掀起来了。
而在这些叫好的人之中,史大龙的那个要参军的小儿子也在里面。
史大龙的小儿子叫史玉竹,那小子看着一枝梅的眼神,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
更是直接拿着银锭子往戏台上扔。
一枝梅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虽然从小就跟着戏班走南闯北,但是这种直接五十两的银锭子砸到自己脚下的事情,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往看到的无非是一些铜钱和散碎银子。
故此,她在看那史玉竹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这是在看其他男人的时候不曾有的。
而这含情脉脉的一看,径直把史玉竹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当天夜里,史玉竹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前去请这一枝梅前往家中赴宴。
史玉竹也算是村里排得上号的俊俏后生。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有了白天的豪横的扔银子,再加上这一身打扮,一枝梅便同意了邀请。
毕竟史玉竹邀请的也不是她一人,班主和几个戏班重要的角儿都被邀请了过去。
那一晚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以至于,竟然没有人发现一枝梅没有随着大家伙一起回戏班。
亦或者是一起回去了,后来又出来了,这种就不得而知。
而就是在这一晚,一枝梅消失了。
戏班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一枝梅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整个戏班直接就炸开了锅。
先是在戏班里里外外的找,后是又在村里来回喊,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连续找了三天,一直到庙会结束,都没有看到一枝梅的身影。
期间有戏班的人提出要进入史大龙里去查看,直接被史大龙家给呵斥拒绝。
说是自己是将军的亲戚,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下九流都不算的戏子。
庙会结束,戏班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待着。
就算是没了一枝梅,整个戏班还是要吃饭生存的。
但是得班主带着整个戏班围在史大龙家门口,想要讨要个说法。
说来也奇怪,平时村里的男人们都是在背地里骂史大龙家抠门的,这次却罕见的都跟他们家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