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出叹息那人不信的问道：“你还活着？”

呻吟那人咳嗽着道：“好像是的，只不过你若紧抓着我的手不放，说不定我就真的会死。”

显然这个时候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已经到了呻吟那人的身旁。

他的声音已经因为疼痛而颤抖，他的嘴上却是在开玩笑一般。

这人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当作一回事，似乎此刻疼得要死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啧啧称奇，口中道：“受了这么重的伤既然还不死，你是属小强的吗？”

呻吟那人道：“我属不属小强不重要，我还没死倒是真的。”

说完他又开始咳嗽，这一次黑暗中他好像还咳出了血。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道：“你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他问的很理所当然，就像问别人你吃饭没有一样。

回答的人也回答得相当到位，既不生气，也不回避。

而是道：“我还没有死，只不过因为我还死不了。”

这两人一个问“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一个回“我还死不了”，这看似很靠谱的回答，实际上一点都不靠谱。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又道：“为什么？”

呻吟那人道：“因为我遇到了你。”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道：“哦，遇到我又怎么样？”

呻吟那人道：“遇到了你，我就死不了。”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不解的道：“遇到了我你就死不了？你以为我会救你？”

呻吟那人的声音更低，可是他的声音之中依旧没有一点沮丧。

呻吟那人道：“错了。”

最先发出叹息那人更加不解，忍不住道：“错了，哪里错了？”

呻吟那人道：“不是我以为，是一定，你一定会救我。”

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感兴趣的道：“哦，你凭什么认定我一定要救你？”

呻吟那人突然笑道：“我也不知道。”

他的笑声越来越低，似乎睡着了，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在醒来了。

空气中重新变得安静、寂静、静得要命。

良久、良久，空气中又传来了一声叹息。

一样的叹息，自然就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这是同情的叹息？是罪恶的叹息？还是包含着其他多种多样情绪的叹息呢，谁也不知道。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了人的身体在地上被拖动的声音，显然最先发出叹息的那人在拖动呻吟那人的身体，他是要救这个垂死的可怜人？还是要将这个垂死的可怜人丢远一些省得这人死后尸体腐烂，臭到自己？

紧接着空气中又传来了一种声音，瓶盖被拧开的声音。

紧接着空气中终于闻到了一种味道，药味，很难闻的药味。

难闻的药通常都是那种能治病救人的好药、良药。

良药苦口，就是这个道理。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的药味逐渐散去，又传来了一声拧瓶盖的声音。

刚才的那一声是把瓶盖拧开，那么毫无疑问现在这一声就是把瓶盖拧紧。

不确定的是，吃完了药的人是不是能醒来，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