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抱头痛哭,泪眼婆娑看向裴子延,吼出的话仿佛从心里挖出来:“从兰陵到青莲县就那么点路,你为什么没有找到我?”
这一声问得撕心裂肺。
郭月不由得目光闪烁没敢再看,心里奇怪她到底怎么了。她没强调两年不闻不问的委屈,反而对水灾后没能找到她如此介怀。
想到水灾后自己干的事,郭月觉得其中定然有蹊跷。得回去让管家打听打听她到底被卖到哪家做奴婢,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裴子延心急如焚,快步走过去想抱住沈鸢,却被她躲开。
“阿鸢,对不起,我真的没日没夜在找你,可就是没有找到。当时你去哪里了,后来怎么到的兰陵?”
这问题让沈鸢迅速镇定下来。她实在不想再提这些。
“我独自逃到兰陵。”轻飘飘的一句。
裴子延眼眶也变得微红,目光和声音都充斥着懊悔和悲痛:“阿鸢,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郭月也跟着劝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阿鸢,子延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们都好好的,为何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若还生气,就全怪在我身上吧。”
沈鸢胸口一团火又蹭上来,急吼道:“以前的事情过不去,我受的伤害永远过不去。我们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以后。”
“阿鸢,以后你都不会再挨饿。我真的会好好照顾你,就像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般。”
裴子延觉得自己虽然对不起她,可阿鸢不是这么娇气的女子。
“我……我我……总之我们一刀两断,不要再说了。”
“阿鸢,我不会就此放手。我们明明两情相悦……”
“够了!”沈知州猛地一拍桌子。他看了半天,总算看明白了。
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沉声安慰:“别怕,爹给你做主。”
随即冷眸看向裴子延,说得气愤又恼怒,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没有本事保护好我女儿,不能给她幸福,就别在那里自诩深情。你不配!”
沈知州这话是在说裴子延,同时也在说他自己。
夏千雪跟了他,是错付一生。他岂能容忍女儿再跟着这样的男人。
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渣和无能没什么本质区别,终究都是错付。
渣尚且能让女子清醒,回头是岸。而无能的深情只会让女儿跟着受苦,一生磋磨。
女儿若是心甘情愿跟着裴子延,他尚且可以全力提拔女婿。如今女儿不愿,那就别多做纠缠。
裴子延想要辩驳,却又说不出话。他觉得沈侯爷这句话说得没错。
郭月不甘心地劝解:“沈侯爷,子延一直想要给阿鸢幸福,是我这个娘的错。如今两个孩子……”
“够了!那我更不能把阿鸢嫁到裴家。”
沈知州说得恨铁不成钢,气愤至极。不知道是恨裴子延还是恨自己。
郭月被沈知州斩钉截铁的一吼给震住。
可她随即冷笑一声,笑得极为嘲讽,看神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眉梢一扬,居高临下般质问沈知州父女:
“呵,沈侯爷,你这是瞧不起咱们裴家吗?你就是再瞧不起,裴家也对阿鸢有恩,子延和我家老夫人对她多有照顾。如今子延祖母身体日渐衰弱,
唯一的心愿就是盼着孙子能娶妻。你们这么做,是想气死我家老夫人吗。没想到堂堂临安侯府,竟然能做出如此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举。”
说罢,郭月面色凌厉,目光透着十足的审判意味。仿佛含冤之人要讨个说法。
裴尚书越听越觉得不妥,抬手劝道:“弟妹,你别胡说!”
“我难道说错了吗?”理直气壮。
郭月已经说出节奏感了,愈加有理。气愤地抱起那一箱子信,哭诉得肝肠寸断:
“子延对阿鸢的情意,我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子延的祖母也在盼着阿鸢早些嫁过来。阿鸢,你以前对子延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在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