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惜柔现在对乔若安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以至于这顿饭后,乔若安带着沈寒川在院子里莫名其妙对着一个火盆敬酒的事也被她派的人暗中看到。
沈鸢年夜饭吃得很开心,可独自回自己院中后,心情却有点空落落的。
砚之今晚要参加宫里的家宴,明天才能见到他。
时辰已晚,沈鸢待在房中睡不着,外面鞭炮声还在作响。
她索性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首饰。明亮的灯光下,白皙的俏脸显得格外动人。
趁着没其他人,她悄悄把小心收好的牡丹步摇取出来,美滋滋地戴上对着镜子欣赏一番。
正笑脸盈盈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真美。”
若不是沈鸢对这声音无比熟悉,她快要惊叫出声。忙转过头一看,谢怀琛靠在窗边,嘴角含笑,一双迷人的眸子灿若星河。
沈鸢霎时呆住:“你……你……”
谢怀琛没说话,只笑着张开手。
沈鸢瞬间变成小黄,直接扑过来。
“砚之,你怎么来啦。”
她瞧了瞧门窗,诧异道:“你竟然是翻窗进来的!不是说好明天见吗?”
他替沈鸢扶了扶步摇,此刻连声音都是宠溺的:“我等不及。况且很快就到明天了。”
沈鸢兴奋地拉着他到桌旁坐下:“快给我讲讲宫里的家宴啥样啊?”
“明年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
“你送来侯府的新年礼物我都很喜欢。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不过要等到明天早上。”
“好,我就在这里等。”
“……”
两人在房里聊得欢。
沈知州正在自己房中听着面前的侍卫苦着脸汇报。
最后总结一句:“属下没有拦下太子殿下……”
侯爷这次难得没发火,一个红包砸过来:“大过年的随他去吧。”
此时远在千里外的顾瑾修正和人月下对饮。
面前的紫衣女子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爽快笑问:“我此去京城,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顾瑾修取出一个袋子,嘴角恣意地勾了勾:“帮我把这些送到东宫和五福堂。”
紫衣女子接过一看,一脸懵。
全是鱼干。
第二天便是初一。
大臣,后宫嫔妃,皇子皇孙皆要向皇帝太后拜贺,同庆新年。皇帝将赏荷包与众人。
沈鸢作为皇帝的准儿媳,得跟着老爹一起进宫。
时辰尚早,沈知州来到沈鸢屋外敲了敲门,大吼一声:“阿鸢,要跟爹一起入宫吗?”
迷迷糊糊的沈鸢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立起身,像被定住一般呆愣片刻。心怦怦跳,感受到被子外的丝丝凉气,尝试转动脑子,反应一下身在何处去往何方。
随后甩甩头眨眨眼睛,目光清醒不少,赶紧回道:“要要要,跟爹一起!”
刚说完便被谢怀琛手一挥,一把按回床上。
屋外又有声音响起:“那跟爹一起回来吗?”
正想回一声是,嘴唇被吻住没发出声。
谢怀琛贴着她的嘴角,低沉的声音懒洋洋:“跟我回东宫。”
沈鸢有点心虚地给爹回话:“不一起回来。”
只听老爹回了一个字:“好。”
沈鸢以为爹还会问问她去哪里,结果对方只淡淡地补充一句:“你们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然后才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屋内安静片刻后。
“啊啊啊!”沈鸢一阵哀嚎。
一顿乱踢把谢怀琛踹开,扒拉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声音闷闷道:“爹知道我俩偷偷摸摸的事啦。爹都不管我了,他觉得我没救了。你快走快走,赶紧走。”
谢怀琛哭笑不得,费了老大劲儿将粽子剥开:“快起来。你给我的礼物呢?”
昨晚做某事的两人太过投入,将礼物给忘了。
沈鸢突然想起来,赶紧披上衣裳到梳妆台下的柜子里倒腾,翻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捧到谢怀琛面前,眉眼弯弯,笑得好似蜜甜:“砚之,你快看看。”
谢怀琛先给她拢了拢衣裳:“别着凉。”
随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美的玉坠子,翡翠的菱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晶莹闪耀,中间镂空,穿过几缕金丝线。
比一般的玉坠子要大,可以用来挂在剑穗或者扇子上,也可以当玉璜一般随身佩在腰间。
谢怀琛挑眉看向双眼仿佛闪着光的沈鸢,唇角的笑意更甚:“给我戴上。”
沈鸢立刻会意,熟练地操作起来。
收拾妥当后,太子殿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侯府,侍卫们全当没看见。
沈鸢入宫去见皇帝皇后和贵妃时,只觉得皇后和贵妃看她的目光一言难尽。
自打上回收到有问题的赏赐后,沈鸢就没再见过这两尊大佛。
这回两位娘娘按规矩赏赐沈鸢。居然有御医在一旁,当场验货。
最后皇后和贵妃都没留下她吃点东西再走。
沈鸢跟着谢怀琛回东宫时,在马车上摸摸肚子,好奇地问起此事:“为啥这次会有御医在啊,话说她们怎么不继续想办法害我的孩子呢?”
谢怀琛听到这模棱两可的话,眼睛顿时亮了,一脸期待地看了看沈鸢肚子:“阿鸢,你的意思是?”
吓得沈鸢赶紧摆手澄清:“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咱们以后的孩子。”
对方瞬间泄气。沈鸢纳闷他就这么想生孩子么。
谢怀琛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同她解释发生过什么。
上次他将有问题的香炉香料镯子以赏赐的名义转赠给弟妹穆婉如。
精明的穆婉如不负所望,很快便发现东西有问题,但更加精明的六皇子让她暂时将事情按下不表。
等发现有身孕后,故意制造了一桩身体不适差点流产的事故,然后一起将此事捅到皇帝和皇后跟前。
谢怀琛被皇帝召来问话时,怀孕的穆婉如还红着眼睛流着泪,六皇子在一旁不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