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明、陈海、陆亦可、林华华他们几个站在那儿。
望着侯亮平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无奈地摇着头,嘴角挂着苦笑。
“唉,说实在的,这事儿也不能一股脑儿全怪他。”
“谁能想到大风厂那事儿背后是沙书记指示的‘特事特办’啊......”
“他不知情,一时嘴快,捅娄子了。”
陆亦可撇撇嘴,苦笑着耸耸肩,心里对侯亮平虽有埋怨,可也有点同情。
“哼,我还是觉着这里面有猫腻。”
林华华在一旁撅着嘴,满脸的不服气,“祁同伟和高小琴那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一般......”
“走得近得很。再说了,大风厂那块地卖的价......”
“低得太离谱了,咋看咋不正常。”
一想到这次又铩羽而归,她心里就窝火,感觉检察系统的脸都被丢光了,在祁同伟面前一败再败,这下可好,人家指不定咋小瞧他们呢。
这都连着三次了,每次都被祁同伟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
季昌明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苦涩:“有沙书记的‘特事特办’当挡箭牌......”
“这事儿没法再深究了。咱们要是再揪着不放......”
“那可不是冲着祁同伟去的,而是跟沙书记较上劲了。”
“咱啥身份啊,有啥底气去质疑沙书记的指示?”
“再说了,上头那些大领导眼里......”
“这点事儿就是芝麻绿豆大,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去调查。”
他心里清楚,这就是权力的分量,沙书记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这些人干瞪眼,啥招儿都没有。
陆亦可和林华华耷拉着脑袋,满心无奈,只好点点头:“行吧,知道了。”
陈海瞅着她俩这丧气样,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打趣:“哎,你俩这回见到‘那位’了......”
“咋没趁机表白一下啊?之前打赌可都输了......”
“按规矩得兑现呢。”
一提到这事儿,他就忍不住想笑,觉得这俩姑娘当时也是被祁同伟的能耐给镇住了。
才口不择言。
陆亦可一听,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像熟透的番茄,急忙摆手争辩:“哎呀,你瞎说啥呢,那就是当时随口一说......”
“当不得真,可别再提了。”
她心里慌得不行,就怕这话要是传到祁同伟耳朵里,可咋收场啊,尴尬都得把人淹死。
林华华也跟着笑起来,娇嗔地推了陈海一把:“就是就是,陈海你可别瞎闹了......”
“万一祁同伟真较真,让我俩去当他的女人......”
“你说咋整?去还是不去啊?”
她这话半开玩笑半当真,心里也有点好奇,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咋抉择呢。
季昌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惊讶地看向陈海:“陈海,这都咋回事啊?”
陈海笑着把之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季昌明听完,哭笑不得,直摇头:“你俩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好在是内部的玩笑话,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他哪能想到,这看似不经意的玩笑,日后竟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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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到中午了,沙瑞金刚结束了外面的考察,风尘仆仆地回到省委大院。
这一路下来,他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几个地方,见了形形色色的汉东官员,心里那是沉甸甸的。
这一趟走下来,他算是彻底看清了,汉东的政治生态简直像个烂泥潭,问题一箩筐。
好多官员的上任程序就不正规,透着股子邪门劲儿,还有不少人和赵家牵扯不清,勾勾搭搭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他心里明白,这官场必须得大刀阔斧地整治一番。
要不然汉东就没个好。
尤其是吕州那一块儿,简直就是重灾区,当年赵立春在那儿经营多年,把吕州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现在的吕州书记赵立冬,是赵立春的远房堂弟,手底下一帮官员都是赵立春一手提拔起来的。
盘根错节,问题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沙瑞金心里正琢磨着事儿,警卫员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他来了?”
沙瑞金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行,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李达康迈着大步走进来,他的秘书小金像个影子似的跟在后面。
不过很识趣地留在了门外。
“达康同志,这大中午的,咋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吃饭没?要不一起吃点?”
沙瑞金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探究。
李达康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啥的,也没客气,哈哈一笑:“沙书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啊。”
说着,在沙瑞金对面坐下,可他哪有心思吃饭啊,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沙书记,我今儿来,是向您汇报工作,顺便检讨检讨。”
李达康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苦涩。
沙瑞金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哦?你这不是暂停工作了嘛,还有啥汇报的?”
李达康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苦涩更浓了:“唉,沙书记,正因为暂停工作了......”
“我这几天才有时间静下心来......”
“把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捋了一遍......”
“这一捋不要紧,问题一大堆啊。”
“哦?都有啥问题,你倒是说说看。”
沙瑞金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着李达康。
李达康低下头,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数着:“首先,我这人做事太死板,光顾着埋头搞经济......”
“忽略了老百姓的感受。就拿光明峰项目和大风厂那摊子事儿来说......”
“我一门心思就想快点把项目推进......”
“让京州经济腾飞,可没顾上那一千三百多下岗工人的死活......”
“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这是我的失职。”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脸上满是懊悔。
“其次,我这人太独,跟搭档合作的时候......”
“总是想着自己大包大揽,把功劳都往自己怀里搂......”
“没考虑过别人的付出,搞得团队氛围不和谐。”
“还有,我这臭脾气也得改改......”
“动不动就发火,把下属骂得狗血淋头......”
“搞得大家都怕我,工作积极性也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