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大院,雨刚停,空气里透着股子清新劲儿,可这清爽,压根盖不住官场上那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紧张。
祁同伟在办公室里,正对着份资料愁眉苦脸,这是刘云涛火急火燎刚送来的,上头全是程度的违法烂事儿。
祁同伟一页页翻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既气得恨不得把程度揪出来暴揍一顿,又忍不住想起这小子以前鞍前马后,多少也出过力,有点可惜。
“这程度,为了往上蹿,啥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早先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刑警队长”
“为了攀高枝,把脸都扔了,朋友能卖就卖”
“灵魂都能拿去换好处,真没底线!”祁同伟咬着后槽牙,冷哼一声,跟自个儿嘟囔。
想着程度以前拍胸脯保证忠心的样儿,祁同伟就觉得滑稽,心说这官场啊,啥忠诚不忠诚的,都是做戏,到最后,还不是看谁有权有势,谁能给好处。
“唉,这老东西,路走歪了,怨不得别人。”
祁同伟长叹一口气,“啪”地把资料摔桌上,他心里清楚,对程度不能再心软,得让这叛徒尝尝厉害,付出惨痛代价。
正想着,秘书牧诗幽推门进来,小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气坏了。
她几步走到祁同伟跟前,噼里啪啦就开腔:“祁书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说啥吕州要变天,成陈海的地盘了”
“这不是瞎闹嘛!咱吕州能有今天”
“靠的是您没日没夜地打拼,他们咋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呢?”
祁同伟抬眼瞅了瞅她,没显出多惊讶,他心里有数,这些风言风语,背后准是陈海在捣鬼。
嘴角微微一勾,他轻言细语安慰道:“诗幽,别管这些闲言碎语,谣言这东西”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咋回事儿”
“你踏踏实实干好自己手头的活儿就行。”
“可是,祁书记,我这心里憋屈啊!”牧诗幽跺跺脚,不甘心地喊,“陈海不就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嘛”
“凭啥在咱这儿耀武扬威,骑在您头上?”
“呵呵,诗幽,你还年轻,官场这摊浑水,深着呢。”
祁同伟眼里闪过一道光,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跟陈海死磕到底,“陈海是有点背景,可我祁同伟也不是吃素的”
“能一路走到今天,我吃过的苦、遭过的罪”
“数都数不清,想把我踩下去”
“没那么容易!”
说着,祁同伟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他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这些年摸爬滚打的日子,从基层一步步往上爬,枪林弹雨里都没怕过,哪能就这么认怂?
“沙瑞金,你还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我祁同伟可不是软柿子,随便你拿捏!”祁同伟望着窗外,眼神里满是斗志,他认准了沙瑞金是最大的绊脚石,非得扳倒不可,可也明白,人家实力摆在那儿,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琢磨了一会儿,祁同伟抓起桌上电话,拨通赵东来的号。
“喂,老赵,在京州呢吧?”祁同伟问。
“是啊,祁书记,我今儿个在京州,咋了,有事儿您吩咐。”
赵东来电话里声音挺平静。
“老赵,求你帮个忙,帮我盯盯沙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