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直,腿别打弯”
崔琢皱着眉又强调了一遍。
南昌侯府的庭院里,王姈正双手伸平,托着两个陶罐,腿下扎着马步,如筛糠般颤抖着。
王姈下意识想开口,可一分神,头顶扣着的陶盆又差点掉下来。
“……王姈,你小时候的礼仪仪态是不是没好好学,怎么头都稳不住?”
崔琢面露怀疑之色。
王姈咬牙切齿,“要不是手上这两个罐子,我至于抖吗?”
“啧,就你这点力气,离学到弓马骑射还十万八千里呢”
崔琢有点好笑,“你之前不是还和万萋萋比骑射吗,就这点实力,怎么敢答应的?”
说的是之前涂高山,在班侯办的活动上。
王姈可不是比不过万萋萋嘛,所以故意射偏了一箭,惊了她的马。
她哑口无言,愤然闭嘴了。
崔琢瞧见棠梨过来,悠悠然转身走远,
“掉一个罐子,明日就多加一刻钟——”
王姈看着左右盯着她的几个亲兵,欲哭无泪。
棠梨跟着崔琢走上廊道,“将军,袁公子来访。”
崔琢有些诧异,道“带到会客厅,茶点伺候着,我等下过去。”
……
崔琢收拾整齐,踏入前厅。
藏青色的深衣,鲜亮又不失沉稳。
没拿扇子,只腰间坠了玉佩。
崔琢打量一圈笑道,“还没祝贺你授官,你怎么先自己上门了?”
袁慎坐的端正,神情却是自在的很,手上捏着杯盏把玩,
“将军事务繁忙,你不来寻我,我只能来寻你了。”
咳,崔琢掩住心虚,
“哪有,这不是你这几日事多,我不好打扰嘛”
袁慎抬眼,眉眼含笑,“那今日休沐,可有空手谈一局?”
“自然是有的!”
崔琢喜欢下棋,且技艺高超,难逢敌手。
她之前还常找袁慎下棋,只是自马车那次谈过话,她觉得别扭,也再没去过。
这段日子她手痒,都逼得自己和自己下了,现在听他这么说,自然高兴。
……
流水潺潺,清风拂叶。
檐角铜铃微微晃动,香炉升起袅袅青烟。
二人在水边的小榭处展开交锋,一时无声,只有棋子落下。
“呼”
崔琢轻呼一口气,险胜。
袁慎嘴角上扬,手下慢悠悠的收拾棋子,
“听说你让王姈跟着你受训?”
崔琢也开始把棋子捡回棋盒,响声清脆。
“我原只想练她几日,没想到王淳自己武力平平,女儿也弱不禁风的,练了两天,腿脚都稳不住。”
袁慎心中也料到。
王家父子都庸庸碌碌,车骑将军还是靠着宣后太子得来的,也不领兵,仗都没打过几场。
“万将军的女儿万萋萋,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弓马娴熟,那才称得上将门虎女,王姈,唉”
崔琢也是无奈。
袁慎收完棋子,淡淡开口,“王家本就不能算武将,自然不会怎么要求女儿。”
啧,那倒也是。
文修君是宣后的姊妹,虽然不是同宗,但也算是也是太子的姨丈家。
王家严格来说,算外戚。
“那接下来呢,你就把人放在这练着?”
崔琢早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