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笑,一边比划,像说自己家的孩子那样,
“一个调皮好动,喜欢爬树,登高,另外一个,文静明理,喜欢看书习字。
虽然脾性不同,但这两个孩子相处甚好,阿狸喜欢吃杏仁,阿狰虽然一碰到杏仁就会起红疹,但还是愿意上树去为他摘果子……”
崔琢笑着垂眸,没有说话。
活泼好动文静明理,我一人就可以,登高爬树下水摸鱼,或者静论诗词歌赋,我样样都能做到最好。
只是从来没什么人会在意罢了。
崔佑说着,神情凝重起来,“子晟如今是霍家唯一的血脉,万不可再去拼命了,他要是有个长短,这君华……”
可不是,他这次受伤,文帝和崔佑,连带一群医士侍从,前前后后照养了几日,生怕他有点什么闪失。
至于崔琢,文帝那尚且有问候封赏,崔佑这个叔父问都忘了问。
崔佑转过头,“阿麟啊,你也帮着劝子晟几句,他愿意听你的话,让他早些相看个新妇,成了家,再有几个儿女,省得总一个人孤零零的”
崔琢笑容温和如常,她点头,“叔父放心,我自然,是希望他好的。”
崔佑又转而盘算起来,
“其实原本,裕昌郡主是极好的,琴棋书画,烹调女红,样样精通,又是都城里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可惜子晟让人家等了那么久,现在她也成婚了。再是蔡司空的女儿,也素有声名……”
崔琢时不时点头,看起来听的认真,实则早已经思绪飞远。
凌不疑如今伤势大好,没人再拦,刚才看他行动自如,想必明天就要去找彭坤……
*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崔琢稍落慢了几步,瞧的越发分明。
凌不疑的步子比平时略急,还有几分藏的很好的乱。
怎么吃了两块点心,跟被新砍了两刀一样?
出了杏花别院的大门,凌不疑在车马前停住,照例等崔琢先走。
崔琢不紧不慢踱过去,偏不顺他的意,
“凌将军,我突然被风吹的有点头疼,不想骑马了,不知可否捎带我一程啊?”
院外昏暗的灯斑落在她身上,明明暗暗,神色看不太清楚。
凌不疑便和她眼神相对,定了几刻,最终还是伸手,
“请。”
他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
*
上了车更难隐藏,即使他坐的端正,一副闭目养神之态。
可手下攥紧的衣袍,脖侧泛起的红疹,依然躲不过崔琢的眼睛。
她单手倚着靠壁,颇有兴味。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
阿狸,阿狰,两个长得极为相似的孩子。
一个爱吃杏仁,一个偏碰不得杏仁。
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文静明理。
……怎么看,凌不疑都更像是阿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