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说:“你说起来就夸张了,我记得,我带你出去那一次也就是洗澡吧。至于说一机厂,你问问王美春,我不就是有个干相好王美春吗?”贾中华说:“那一次气死我了,你就带着我自己去呗,你带着王美春干什么,你还安排我俩洗鸳鸯浴,我俩在家都洗过多次了,在澡堂子里也玩不出来花样了。你那个干相好王美春,我是知道的,除了你们厂普涨的工资,你还暗地里三年给她涨了两级工资。”
袁梁说:“我也是按照一机厂的规定做的,总经理手上有几个机动名额,就是有一个名额,我也会给我的干相好王美春。我刚当上总经理的时候,我就给我干相好的说了,一机厂的岗位随便她挑,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安排,一机厂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干相好。”
钱琛惊呆了:“王美春是你的干相好,这个王美春不会和贾局的媳妇重名吧?全厂的人都知道你俩相好?”贾中华、袁梁都笑起来,贾中华说:“就是重名的王美春,还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是一个爹妈的。”钱琛恍然大悟:“袁梁,贾中华的老婆就是你的干相好?这也太离奇了吧。”贾中华捂着肚子笑起来:“他的干相好就是我老婆,他在厂里没事就找我老婆去。”
钱琛说:“你们的关系好奇怪。”袁梁哭笑不得:“二哥,你不知道,贾局的老婆在一机厂,我认识王美春比贾局早好几年呢,我还给他俩扯过皮条,我们都在武城,同学间也是互相照应,平常开玩笑惯了。厂里的员工都知道王美春是我同学的老婆。”钱琛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贾中华说:“不开玩笑了,我给你说个正经事,我已经给局长说好了,把王美春安排到水利局下面的排灌站去,就在城郊不远,她这下岗了,总得有个地方,过几天就去上班。我也记得当年你在葛世兵那里为我还说过话,我也还你的情,沂水河、大运河、洋泗湖,这周边的水利工程、排灌站多的是,我就分管排灌站,我早晚给你安排个地方,这些地方清闲地很,只要你不嫌弃就行。”袁梁说:“我先谢谢老同学,谈还我的啥情就过了。”
钱琛说:“我今天才听说,你们一机厂破产了。我记得给你打过电话,你那时在出口处,你做业务挺好的,你也可以还做业务啊。”袁梁说:“下岗的人,可选择性就很小了,只要能吃上饭就行。”贾中华说:“你别哭穷,你做业务几年,你做总经理几年,不只是玩的女人多,钱也多啊,就是闲上十年也没问题。”
一人一盆一技师,手法也是很专业,先泡再捏,钱琛被捏得龇牙咧嘴兴奋起来。袁梁则捏了几下,就让技师先离开了,只在那泡着。
钱琛说:“你在上海上学,上海肯定熟悉,就别在武城混了,去上海吧。我有个同学朱立凡,现在上海一家外资企业,专做德国西门子阀门,大中华区代理,他是副总。前段时间他见我,让我给他推荐业务人员,有技术背景业务背景的,你正好适合,我给他说说,推荐你去。他们的业务,国内也分好几个大区,你负责一个区就行,保证收入可观,他们出去住宿全是四星级以上宾馆,牛得很。”
钱琛说着,拨打起了电话,电话肯定是打给朱立凡的,袁梁、贾中华静静地听着。
一会,钱琛挂了电话,对袁梁说:“你给我一份你的简历,我发给他,这事绝对成了。明天我回上海,我先和他见面,和他敲定你去上海的事,他也刚刚在上海安家。你还没说话,你愿意不愿意去?”袁梁说:“做业务我一点不打怯,做机械产品我更擅长,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钱琛兴奋道:“我在上海又多了一个同学,你肯定能去成,你就等着吧。”贾中华不高兴的样子:“我还有意见了,二哥,你也给我介绍个地方。”袁梁说:“你就别掺和了,你就等着干武城市副市长吧,你在这里如鱼得水,干得正欢,你和我一个下岗工人争什么。”
三人第一次来,也没有要其它的项目,待到钱琛从似睡非睡中醒来,就算结束了。后来,袁梁到上海后,很快就摸清了钱琛的套路,基本上就是洗脚、按摩,然后睡一觉,然后走人。
三人来到楼下,贾中华和钱琛拉扯着,最后被月薪过万的项目经理抢着付了钱。袁梁没有去争,今天不是他做东。
贾中华到家属院门口了,就和袁梁、钱琛再见,袁梁带着钱琛来到宾馆。钱琛拉着袁梁进了宾馆,抢着要开房间,让袁梁也在宾馆住下。袁梁极力要走,但被钱琛拉着:“你就陪着我住一晚,他娘俩一个房间两张床正好,我再和你拉拉呱。”袁梁没办法,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跟着钱琛开了一个房间。
两个人躺在床上,钱琛拿起电话,问着袁梁:“怎么样,再来个房间服务?”袁梁说:“这都几点了,咱俩说说话,你明天一早的火车。”
两个人又聊了许多,昏昏沉沉中睡去。
第二天晚上有十一点了,钱琛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上海,立马就和朱立凡见面了、讲好了,简历不简历的无所谓,学校专业毕业,干过多年的业务,又干过国企总经理,年后袁梁就可以到上海来,先跟着他跑华中区,那里正好缺人。袁梁放下电话,也并没有多少喜悦,如果自己到上海去的话,就意味着把她娘俩留在武城,就意味着两地分居。
早晨,袁梁给黄晓光打电话,说自己下岗了,钱琛同学给介绍的,年后就到上海去干销售。黄晓光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做了多年的销售了,还没有干够?我给你找个活干,你先等等,我再给你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黄晓光打来电话:“我给老丁说好了,你去他那里干,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很快,房地产将是中国发展的热点,在房地产行业干前途光明。我是老丁他们总公司的技术顾问,老丁那里正要人,老丁也是好人一个,你去那里跟着他干吧,不管怎么样你去那里,我也能照应着点。不要过完十五再来了,他们初六上班,你初九前就到上海来。”
夜里,袁梁再来帽子戏法。休息一会,收拾一通,马晓荷抱着袁梁说:“你怎么了?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了,又大展雄风了。”
袁梁吞吞吐吐说着到上海的事,没等说完,马晓荷就紧紧抱住了袁梁,堵住了他的嘴:“我不让你去,你哪里都不能去。”
马晓荷说,楼上的娘们给她讲,西二单元的电工,大高个子的那个人,到深圳打工,过年了要回家,老板一分钱不给,还说出了一次事故倒欠老板的钱,老板派几个人把他赶出厂,把他的铺盖扔在了马路上。他打110,警察倒是来了,老板对警察说,厂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他就是来讹钱的,警察立马转身走了。他无奈,只有给老乡打电话,老乡借钱给他,他才回家来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人瘦了一圈,咬着牙说再也不出去打工了,就是要饭也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