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岳广场下车,袁梁拉着陈怡进了饭店,不去外滩吃牛排,也不能太寒酸吧,怎么也要庆祝一番。吃过饭,袁梁拉着陈怡到商场,不管陈怡怎么拒绝,想为她买几件衣服,好说歹说,还是在负一楼买了两件裙子。陈怡说,不到楼上去买,楼上太贵,这里也一样。负一楼是一个个的服装摊位,都是个体商户,服装很时髦很艳丽,和楼上的大品牌比当然也很便宜。不过,就陈怡的身材、气质,穿上新衣服更美了几分。袁梁为自己买了两件短袖衬衣。
袁梁买了水果、红酒,两个人回去吃着喝着。袁梁和陈怡碰着酒杯:“你听到了吗,昨天赛小贝说的这叫裸交,双关语啊。我这就想再裸交一次。”陈怡妩媚地笑着:“哪天晚上你会让人家身上挂一条布丝,不都是那个样吗?”袁梁过来要脱陈怡的裙子,陈怡扭捏着:“这天太亮了。”袁梁笑着:“就是要的这感觉。”晚上,陈怡给盛泽厂打电话请了假,又过了一夜才回去。
接着的一周,袁梁去了浦东三次,办好了所有的卖房手续。袁梁把卖房款放在两张银行卡里,一张是陆小满给的银行卡,里面还是二十万元,一张是自己新办的银行卡,里面有七十万元。除掉袁梁付过的定金、一年的房贷,上海FX的房子赚的钱也过了七十万元。
袁梁去浦东时,只是给鲍沪生说去办房子的手续,GYMN公司的人不知道袁梁已经把上海FX的房子卖掉了。
暑假到了,马晓荷带着女儿来了,从火车站接回娘俩,袁梁就去上班。此刻,工程部是最忙的,已经预定国庆节预售,他们主要就是督促建设公司赶工期。张荣也很忙,开盘前他要办好预售手续。
下午下班,袁梁急匆匆回去,娘俩从易初莲花买了水果,没有做饭。袁梁给娘俩说的,晚上出去吃。稍事休息,三口人出发了,不愿意去五岳广场,就去吴桥口吧,就隔着两条路口,也不远。虽然吴桥口商圈稍显老旧,不如五岳广场繁华,但也尽显老上海的烟火气。既然带着口字,当然也曾是苏州河的一个渡口。
雨后的吴桥口更显湿漉漉的,脚下到处是雨水。西北角是沿苏州河的大片老旧的房子,向南望去则是一条商业街,全是小商铺,正是下班后人们买菜的高峰期。袁梁带着娘俩来到街口东北角的吴桥口商场,闲暇时袁梁也来逛过两次。
袁梁带着娘俩,先是来到一个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旁。袁梁掏出一张银行卡,手里扬着,对马晓荷说:“媳妇,我送给你娘俩一个礼物,这是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钱,随便你娘俩怎么花,我绝不心疼。”马晓荷笑笑:“又充大款,你不是还着房贷了吗,送我们银行卡还能有多少钱,你女儿可是个吞金小魔王。”袁梁说:“不管多少,是我的心意吧,密码就是咱家的座机号,你看看吧。”马晓荷说:“故弄玄虚,好,我就看看吧,难道你还发邪财了。”
袁梁揽着女儿,三个人挤进去。马晓荷插卡,输入密码,自助取款机显示出来了,这正是袁梁的卖房款七十万。马晓荷眨了几下眼睛,看看袁梁,把卡退了回来,再次把卡插进去,再次输入密码,再仔细看着。
马晓荷把卡退了回来,递给袁梁:“这是公司的吧,你给我干嘛,这个可不能花,你们公司真有钱。”说着就往外走。
三个人出来,袁梁双手抓着她的双肩:“媳妇,这就是我给你的钱,我把咱上海FX的房子卖了,这就是赚的钱。”马晓荷说:“你就是骗我,我不信,你怎么没告诉我?”袁梁说:“这是刚刚办好的,你娘俩要来,我怕你分心就没有告诉你,就想给你个惊喜,呵呵,这都是你的了。”
袁梁曾经给马晓荷打过预防针,说上海FX的房子能卖一百二十万,他想着尽快出手。但马晓荷绝对没有想到出手这么快,而且真的卖了一百二十多万。马晓荷再次看看手中的银行卡,嗷地叫一声,抱住袁梁亲了一口,又拉着女儿喊着:“快,快亲你爸爸一口,你爸爸成有钱人了。”
三口人喜笑颜开来到二楼,袁梁要给娘俩买衣服,马晓荷捂着自己的银行卡说:“不买,什么都不买,我还没有捂热呢,我可舍不得花。”
三口人转了一圈,给女儿买了件裙子,就到南边的路边去吃饭,这里都是沿街的小饭店,吃饭的都是附近的人,自然是上海的本帮味道比较多,吃起来也是很有味道。
第二天是周六,一家三口去了共青团森林一日游,也是早就看好了地图,早就做好了攻略。第三天,早早跟着旅行团到周庄一日游,很晚才回来。来了几次上海,娘俩把上海能玩的地方差不多都玩过了,就开始到远一点的地方玩。周一,袁梁去上班,娘俩就在大教室,就是吃喝玩睡。
袁梁已经吃过晚饭,正要去刷碗,钱琛打电话,说要过来。过了约一个小时,钱琛来了,袁梁说自己早就吃过饭了,就和他一起来到平昌路的避风塘,钱琛点了一碗面,吃起来。吃了两口面,钱琛叫了啤酒,一边吃面,一边喝啤酒。
袁梁看着钱琛,他显得又黑又瘦。钱琛说,他现在一家法国的外企做项目经理,晚上坐火车出差。袁梁记得,一年前他就离职去了一家德国的企业,现在又有了一家新单位,差不多是一年换一家单位的节奏。
钱琛喝完啤酒,接着又要了一瓶,慢慢越喝越多,话也多了。钱琛说,他在云南的研究院效益很不好,前几天又出来了两个人,来到上海工作。
钱琛说,给袁梁介绍过的朱立凡,曾在上海一家德资企业做营销副总的,去年移民到了加拿大。朱立凡英语、德语都很好,毕业于国内名校,交际能力强,业务能力强,想着凭自己的能力,到了加拿大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没想到,到了加拿大就陷入绝境,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根本找不到原来熟悉的销售工作。在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的时候,被逼无奈,只有到一个华人开的地下小工厂开车床,曾经学生时代实习的时候开过车床,也能很快就上手,慢慢就在小工厂干了起来。现在,一家三口,住在租来的地下室里,妻子也没有工作,只有在家看孩子。而曾经在上海买的房子也卖掉了,上海也回不去了,在地下小工厂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钱琛叹息,曾经的同学中的荣耀,最先进入外企,最先在上海买房,出差至少都是四星级酒店,没承想现在天天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手指甲里永远是洗不净的黑泥,躲在地下室里给钱琛打电话叫苦,满满的辛酸泪。
钱琛说,蔡清清现在混得很好,上个月竟然去了台湾,去台湾的企业给人家讲课,讲的是什么外资工厂的人力资源管理,想起来都好笑,原来就是技术员,干着技术类工作,到了上海的外资工厂才两年多的时间,就到台湾给人家讲课了,胆子可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