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靠在一遍看着这群叫喊的人,有些不理解,靠喊又不能影响结果。
“一,二,四,七点小!”伙计开了竹筒,高声喊道。
下注的人有兴奋的,有叹气的,第一把下的都不多,所以倒是没人着急。
王贺年对这个兴趣不大,也就没怎么关注,韩墨头顶黑气越来越浓,今晚这赌局必然颗粒无收。知道了结果,王贺年也就没心思看了。
直接出了单间,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听着这赌坊嘈杂的叫喊声,准备打个盹!
本来想着眯一下,结果一睁眼天都要亮了,王贺年下了屋顶,往单间里看了一眼,韩墨还在,但是其他人都换了一茬,刘坊主已经不在屋里了,伺候韩墨的姑娘也不在了。
韩墨盯着黑眼圈,双目无神,一脸憔悴,面前的银子也所剩无几。
正当韩墨要把最后的银子下注之时,刘坊主走了进来,板着脸说道:“行了韩公子,钱也输的拆不多,这点碎银留着吃个早点吧。我给你五天时间搬家!五天后我会去接受我的房产。”刘坊主示意伙计退下,驱散了其他赌钱的人。
韩墨仿佛被说话声唤醒,看着眼前几块碎银,一瞬间红了眼。家底没了,房子也没了!正要撒泼,一回头看到刘坊主冰冷的眼神,瞬间怂了。低着头灰溜溜的出了赌坊。
站在赌坊门口,一瞬间茫然无措,仿佛脑子一瞬间清明了一般,后悔不甘涌上心头。一脸颓丧的往自家走。
回家进院,这次不再是风风火火了,一步一步走的很慢,走遍了家里的每一寸地方,仿佛想把这家装进眼里。
此时天已大亮,里院的婆子在准备饭食,看到韩墨回家,也不打招呼,就当他不存在。韩母坐一个人在里屋,发着呆,透过开着的门看到了垂头丧气进屋的儿子就知道这房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玉兰”韩母喊了一声。
“夫人,有什么事?”被称作玉兰的婆子进了屋,回话道。
“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就回村里住,好歹当初老爷念旧,村里的三间破房没舍得卖。”韩母说着叹了口气,严格来说那三件破房才是祖宅,只是不知道多少年没住过了,早两年还没败家的时候,还会定期安排人收拾一下,最近这家里急转直下也顾不上了,不过想来住进去问题不大。
“玉兰啊,你们几人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我昨天的话还作数,这点东西,大概够你们养老。”韩母说着又要摘自己的镯子。
“夫人别说了,回乡下就回乡下,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就守着您过了。”玉兰按住韩母的手,小声的说道。
“那你也得问问她们啊。”韩母指了指院子里忙活的三人。
“行,我去问,早饭做好了,您先吃东西吧。”玉兰说完话就出了屋,去厨房端早饭。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两张薄饼,十分简单。
韩母默默地吃完了早饭,对于进了屋就没在露头的儿子,也实在是寒了心不想搭理。
玉兰叫了另外三人在厨房说话,时间不长有两人进了里屋,给韩母下跪叩头,韩母也是擦着眼泪要把收拾给她们。但是两人万般推脱,终究是没有拿。
和老夫人告别之后,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被褥,扛着包袱离开了韩家。
韩母身边只剩下了两人,玉兰和翠荷。玉兰是韩母当初嫁到韩家带过来的丫鬟,翠荷也是到韩家之后不久安排在她身边侍候的丫鬟,两人与韩母相伴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好,此时都不愿离开。
玉兰和翠荷把搬家要收拾的东西整理好,也因着韩墨败家太彻底,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件东西了,这次搬家也就是带些衣物被褥和锅碗瓢盆。
两人干活也麻利,半天时间东西就收拾妥当了。看着天色还早,玉兰提议她先去乡下收拾一下,这样搬过去就可以直接入住了。翠荷也是点头同意。
“收拾可以,我去吧,你照顾夫人吧。”翠荷把打包好的杂物放到一边说道。
“就我去吧,那边我熟悉,你在这边就好。”玉兰洗了把脸,把汗水洗掉说道。
“那行,那你今天还回来吗?”翠荷问道。
“我看看,能赶回来就回来,不想我就在那凑合一晚,反正那边也有些预备的被褥。”
“尽量回来吧,你自己我不放心。”翠荷有些担心的说道。
“好!”玉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答应了一声,直接就出了屋,准备出发。
翠荷则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寻找遗漏的东西,毕竟房间太多,如果能找到些遗漏的值钱的东西,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
转眼天色渐暗,翠荷看着一下午都没动静的大门,想着玉兰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准备给老夫人做些吃食,正往厨房走的时候,看到韩墨出了屋,本想不理韩墨,但是想到这少爷自打早晨回家还没吃过东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少爷可是饿了?伙房应该是有些粥,要不给你热一下?”
韩墨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自顾自在翠荷身边走过。
翠荷见自家少爷这个德性,也干脆不在理会,进了厨房给夫人准备吃食。
王贺年见韩墨终于出屋,也是跟了上去,只见韩墨一路向着赌坊走去。王贺年有点意外,这韩墨身无分文的去赌坊干嘛呢。
这疑惑间,韩墨已经进了赌坊,赌坊一如既往的热闹,没人注意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韩墨,韩墨就这么默默地上了二楼,又准备上三楼。有个正下楼的伙计看到韩墨,客气的行礼问他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韩墨也不理。伙计也就不在说话,心里认为可能是上楼寻人,随即端着托盘下了楼。
韩墨上了三楼,三楼的包厢不多,但是更大更豪华,在三楼的基本上就是城里的八旗老爷,满族贵胄。
韩墨走到临街的那间包厢,此时包厢里传来嬉闹的声音,门没锁,里边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和三个漂亮姑娘在打麻将。
韩墨推门走了进去,里边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进屋,毕竟他吩咐了伙计不允许来人打扰。
愣神过后,刚要斥责,只见韩墨径直走向窗户,退开窗爬上窗台。
那公子哥一惊,止住了本要脱口而出的喝骂。
“你。。。你要干什么!快下来!”
韩墨理也不理,双脚上了窗台,直接头冲下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