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他们听说,俄国已经派出使臣来京,停战谈判。
童钰将在山东的经历告诉了四阿哥,并把自己对李德树的怀疑,也一并说出,请四阿哥将参与中俄谈判的人员保护起来。
四阿哥告诉童钰,皇上早从《尼布楚条约》条约签订开始怀疑有奸细。
与俄国的边疆战事不断,国内举凡有风吹草动,俄国就借机闹事,把中国的脖子卡得死死的,说明有奸细通风报信。
皇上秘密将与俄国有往来的大臣都查了一遍,毫无头绪。
直到托赖将军去了山东,才发现了李德树的蛛丝马迹。童一山十五年前在山东平叛时,已对李德树有所怀疑,怀疑李德权不仅与外国勾结,还私贩官盐疑。
雍正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故意把私盐案不了了之。
这次平凉之行,显然给了某些人机会。所以,皇上授意托赖,弹劾两位大人。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过是借机让暗处的人放松警惕。
为了让假戏做真,事前未告诉两位大人。事后,皇上应该跟两位大人交过心了。
四阿哥说:“此次,你们的任务就是牵制李德树,给他释放假信号,以便托赖有机会拿到证据。你说的这些参与谈判的人,我都已经秘密派人保护起来了。你不用担心。现在,就看朝庭还有多少李德树的同党。查清了,皇上会一锅端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四阿哥还告诉童钰,俄国来了一位擅画的使臣,叫巴浦洛夫。
袁江出宫后,一时找不到能够与这位巴浦洛夫对话的画家。希望童钰能够陪同。
童钰欣然答应。
这一天,四阿哥陪着巴浦洛夫在皇宫里转,这位使臣看到了袁江的画后,点名要与袁江斗画。
袁江远在山东,被李德树关押着呢!
四阿哥看了看童钰,对巴浦洛夫说:“袁江外出游学未归,这位是他的弟子童钰,画艺已不在其师之下,尤其擅画梅花。”
巴浦洛夫骄傲地看了一眼童钰,说:“一个毛头小孩子,不配和我斗画。”
童钰说:“使臣应是见多识广之人,怎能以年龄大小来度人?你是怕输给一个少年,丢不起面子吗?”
巴浦洛夫轻哼一声:“小小少年,竟口出狂言!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我要帮你师傅好好调教你一下!”
“谁调教谁还不好说呢!”童钰看着被激怒的巴浦洛夫,心说。
“童钰,怎可这样对待尊贵的使臣大人?”四阿哥斥道。
“不就是斗画嘛!谁怕谁啊?还过,既然是斗画,输赢总得有个说法吧?”童钰漫不经心地说。
“你!你太狂了!”巴浦洛夫被激得胡须都抖起来了,“你要是赢得了我,条件随你开。”
“此话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童钰索性更是狂妄得没边了。
“是!说话算话!你不是擅长画梅花吗?我也不欺负你,咱们就画梅花。”巴浦洛夫说。
“若是我赢了。请你们撤兵贝加尔湖以北50公里,你能作得了主吗?”童钰问。
“哼!有什么是我做不了主的?”巴浦洛夫是沙皇的亲内弟,这话不算吹牛。
“你还是想想,你若输了该怎么办吧!”巴浦洛夫说。
童钰一脸激愤:“我输了?贝加尔湖不是已经被你们占了吗?”
巴浦洛夫说:“我的尊贵的四阿哥,明天,我要在长安街上,与这位少年斗画,请全长安城的人来做见证。”
四阿哥看了看童钰,假装示弱:“王爷,这童钰画艺虽不错,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依我看,就不要搞那么大阵仗,会吓坏他的。”
巴浦洛夫得意地笑起来“这样吧!我若输了,就回去告诉咱的皇帝,贝加尔湖无条件归还你们!”
“此话当真?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童钰说。
巴浦洛夫拿过笔,写下字据。
童钰回到家里,将明天与巴浦洛夫斗画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一脸严肃,“你小小年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妄!?山外有山的道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知道巴浦洛夫什么人吗?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是整个国家!你懂吗?”
童一山要求童钰取消与巴浦洛夫的斗画。
“爹,斗画也是四阿哥的意思。你放心,我有把握,不会输给巴浦洛夫。”童钰说。
童一山沉吟片刻,叹口气,说道:“既是四阿哥的意思,你就更要多用心!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稳的大事,决不可掉以轻心!”
“我会的,爹!你就放心吧!四阿哥要是对我的画没把握,也不会激将巴浦洛夫和我斗画的。”
童钰明白父亲担心的是什么。如果童钰输了,那不仅国家要蒙受损失,童家以后在朝庭也没有了底气,自己可能在画坛也无法立足了。
他告辞父亲出来,往自己的书房走去,心里也不免有些小紧张。
他躺在床上,举着自己的手看,仔细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看。
这是一双拿了十五年画笔的手,这双手,明天将要为国家的尊严和利益出战。
举重若轻更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泰山崩于前色不变,是大丈夫应有的气度。
他决定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抖擞地去应战。
第二天,童钰在童一山、母亲和祖母的簇拥下,来到长安街,高高的擂台已经搭好,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正议论纷纷。
“听说跟外国人对战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这会不会太轻率了!”
“这是谁家孩子?这么自不量力?”
“这可是关系到疆土和安全的大事呀,怎么能交给一个小孩子?”
“输了咱又得割一块地!简直是儿戏嘛!”
童钰一家从人群中穿过。
父亲童一山听了这些话,紧紧握住了童钰的手说:
“既来之,则安之。爹信你!”
他将温暖的双手在童钰的肩上拍了拍。
童钰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父亲也有这么温暖的时刻。
“去吧,我的乖孙子!奶奶信你,你不会给童家丢脸的。”
奶奶颤微微地说。
童钰步履从容地走上擂台。
巴浦洛夫也在四阿哥的陪同下,来到台上。
两个四尺宽八尺长的画架摆在擂台中间,两边各坐八位裁判官,由分别自两国挑选来的德高望重的画家、文学家担任。
司仪官宣布了比赛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