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猎前,照例有一场扬烈舞开场。
来自草原的民族,人人都爱舞蹈。
皇家有几个重大场合,需要舞蹈。
一个是祭祖,一般要表演文德之舞,又叫庆隆舞。另一个就是春秋猎,需要武功之舞,也叫扬烈舞。
自然这些场合,是少不了刘凤冈的。从音乐到舞蹈,他几乎都要参与。
这次的扬烈舞,他不仅负责编曲,列阵,还负责领舞。
偌大的草地,被各色帐蓬圈出一个大大的空地,这就是今年的扬烈舞场。
早有近百男女,金甲劲装,手持剑戈,列队待命。
刘凤冈照例一袭白衣,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站在阵前。
待皇上和阿哥们坐定,司仪一声“起”,舞蹈开始了。
童钰和海青、沈又希坐在四阿哥身后,一人一壶烈酒,几块牛骨。
童钰恹恹的,不怎么喝酒。
所有人都被今年的舞蹈给迷住了。
与往年比,今年的列阵,更显匠心,变换的形式也更多一些,显然,刘凤冈采纳了童钰的建议,将《星图阵》放进了舞蹈中,人群里不断有掌声喝采声传来。
童钰注意到,连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也不住点头。
待舞蹈结束,皇上高兴地说“赏!”
司仪请刘凤冈上前领旨,刘凤冈跪地领赏。
童钰、海青和沈又希都高兴地为鼓掌。
这时,一个黑色人影,从帐蓬顶上飞身而下,直扑向刘凤冈。
童钰大叫一声“不好,有刺客!”
抬手将那人影甩出舞台,旋即去看刘凤冈。
幸好童钰出手够快,那人的剑只伤了刘凤冈右肩,皮肉之伤。
等侍卫将那刺客捉拿上来,童钰愣了:“梅嬉!”
海青和沈又希也愣住了,真的是梅嬉。
“她为什么要杀凤冈?”两人异口同声问童钰。
四阿哥显然也认出了梅嬉,但他看了看童钰,什么也没有问。
童钰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梅嬉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生病了吗?她为什么要杀刘凤冈?
童钰一瞬间石化了。
他听不见,看不见,没有思维,如同一个木头人。
后来发生的什么,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待他有知觉的时候,他已经在帐篷里了。
刘凤冈坐在他身侧。
“钰儿,你醒了?你知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吗?”刘凤冈长出一口气,“你这是怎么啦?”
童钰回了回眼珠,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在哪儿?”童钰问。
“刺客?关在西边的帐篷里。”刘凤冈说。
他虚飘飘地走出帐篷,向西边行去。
刘凤冈在他后面喊:“钰儿,钰儿,她不是梅嬉,是俄国人。”
童钰什么也听不见。
他在帐篷外站了片刻,掀帘走了进去。梅嬉反绑着双手,坐在毡子上。
他走向梅嬉,叫道:“梅嬉!”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他凝视着这个让他日夜牵挂的人,沉声问:“为什么要杀凤冈?你知道,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女扮男装的梅嬉,满不在乎地看着童钰,一言不发。
童钰忽然又悲又痛,失望、欺骗、愚弄、背叛等等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他再也憋不住了,眼泪滚滚落下。
梅嬉看着落泪的童钰,扭了扭身子,示意童钰帮她解开绳索。
童钰咬了咬唇,说道:“别装了!这道绳子能捆住你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梅嬉定定地看着童钰,眼里充满了乞求。
他瞬间被这眼光软化了。
过了片刻,他叹口气,解开了她的绳索。
这时,刘凤冈跑了进来:“钰儿,钰儿!她不是梅嬉。她是俄国人,你说的话,她根本不懂!”
梅嬉此时反手夺了刘凤冈的佩剑,夺门而去。
“你说,她不是梅嬉?”童钰问。
“不是。她就是长得像梅嬉。昨天晚上侍卫捉到了她带来的两个手下,已经全都交待了。”刘凤冈说。
“那她是谁?”童钰问。
“巴浦洛夫的女儿!他们叫她塔莎公主!她是来杀你的!”刘凤冈说。
“杀我?她明明刺的是你。”童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