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忽冷忽热,感觉隔着很远的样子。尤其是这次回来后,感觉对我特别冷淡。”
童依人笑:“你先前也是这么忽冷忽热啊!不过,你们小孩子的感情我不懂。大约这么追来追去、进进退退才有意思吧!”
果然如童一山所料,皇上下令释放了岳钟琪。51岁的岳钟琪回到四川老家养老去了。
宦海波诡云谲,童一山忽然觉得功名不那么重要了。
对童钰,也不再反对他画画。与其两股颤颤,如果能一辈子寄情书画,倒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选择。
什么富贵险中求!孩子们一生平安健康快乐,也挺好的。
他偶尔也会对他的画评价一二。
童钰觉得这个年过得最快乐最轻松。
遗憾的是,父亲过完初三,就借口处理私盐案回了山东。
只有童夫人知道,他其实是为了避开那些来拜年的,尤其是沈沉和刘庭玉,如果让皇上有了他们自成一派的印象,可就很糟糕了。
父亲走后,那些放飞自我的日子又回来了。
四个货又聚到了一起。
正月初五,带着小喜去看赛马。
去了才发现,这居然是沈又希和巴雅的主场。
巴雅在马上的飒劲儿,真的很吸引眼球,她身上那种草原女子的豪放、自由、阔大的灵魂,离开了辽阔的草原做背景,反而更突出更醒目。
一个女人忘记性别忘我投入的时候,最是性感和撩人。
“这巴雅一上场,没别人什么事儿了。你看沈又希那样儿吧,眼里完全没有别人!”
这一场始于误会的爱情,怎么看怎么美好,实在令刘凤冈有些牙酸。
“怎么?不服啊?你也去邂逅一个呗!”海青一旁揶揄。
“我才不要!咱汉人就要找汉族女人做老婆。”刘风冈说。
“说得这么笃定,将来可不要被打脸才好啊!”童钰说。
可别忘了,你可还有个六格格等着呢!
小喜坐在童钰的怀里,嘴里嚼着麦芽糖,口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童钰抬起手看了看,小喜一把抓过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看,干净了!”
童钰笑,也伸出舌头舔一下,甜!。
“各位,咱今天可不是来遛马的啊!下场比比吧!”刘凤风说。
“赞成!钰儿就算了吧!瞧他现如今的身份,还是下来给小喜牵马比较合适。就是一个孩奴。”
海青打趣他走哪都要带着小喜,对外说这是他妹妹。
不知情的人都喊小喜“童家三小姐”。
“怎么?小瞧我是吧?咱不如打个赌,输了请吃卢老记!”
童钰给小喜调个方向,把她的头贴向自己的胸膛,让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腰。
“好!就咱三个,那重色忘友的沈又希,咱不跟他玩!”刘凤冈说。
“别怕!”童钰摸摸小喜的头说。
小喜闭着眼睛,钻进童钰的怀里,耳边呼呼的风声,加上马蹄扣地的声音,让小喜觉得很奇妙。
这个人,这么熟悉的感觉,这么踏实的胸膛。
自然是童钰输了,童钰笑嘻嘻地认了输。
一群人去卢老记吃红烧狮子头。
年前,他经刘凤冈手卖出了两幅画,价格都很不错,借着这个赌局请大家吃顿饭,再合适不过。
如果有什么不平衡的,吃一顿就平衡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喝一顿就舒服了。
所以席上,沈又希和巴雅被频频灌酒,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来酒不拒,一幅“只要你们高兴”的样子。
沈又希三轮过后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趴下了,剩下巴雅“一妇当关”,把在座的几个人灌得东倒西歪,还不想罢休。
幸好竹若赶来,扛着海青回家,席才散。
刘凤冈一边上车,一边冲巴雅说:“巴兄弟,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交定了!”
巴雅哈哈大笑,当胸给了他一拳:“好!”
童钰喝了不少,但因为带着小喜,所以并没有醉到要人扛的地步。
男人在一起,要的就是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痛快。
不是说,能一起醉一场,陌生人也能喝成至交好友么?
到了半夜,童钰半夜口渴爬起来找水喝。
上弦月悬在蓝莹莹的天幕上,冷冽孤高。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画面,大火的画面,隐约是某个寺院,待他闭上眼,想进一步确认寺院名字的时候,听见小喜叫他。
一回头,愰若梦中醒来。
而小喜,安静地躺着,神情甜蜜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