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雕简直就是为你生的!”
罗小虎看着白雕伸开巨大的翅膀,在头顶上盘旋,感叹地说。
罗成也有这种感觉。这雕得来太顺利了,不能不让他联想到,它就是注定属于自己的。接下来的相处,更加证实了,他和白雕之间真的心有灵犀。
“少主,给这大漂亮取个名字吧!”罗小虎说。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叫扶摇吧!”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刘黑闼。
这些天日,他四处奔走,集结新人,收罗旧部,人马还不少。看架势,他准备东山再起了。
罗成看了看,单凭自己一条枪,要打败刘黑闼,并无十足的把握。
而燕云十八骑,母亲是不会让自己动用的,他们不是战士。他想到父亲的旧部现在在李道宗手上,向他借兵,他应该会答应。他这也是为朝廷铲除叛贼。
“少主,以埙为号,在这里集结,砍了这刘黑闼!”罗小虎恨恨地说。
罗成摇了摇头。“母亲不会答应的。燕云十八骑只对侵略者开战。”
罗小虎说:“燕云十八骑也为复仇而战。”
他摇了摇头。母亲阻止他接替父亲的燕王之位,说他难当大任。
这一次,他要证明自己,不靠燕云十八骑,他也可以为父报仇。
他要向朝廷借兵。
“你要借兵?”李道宗看了看罗成,想了想,说:“你父亲的燕云十八骑不是在你手上吗?那可是最神勇的队伍,比这些老弱病残强千百倍。”
“母亲说了,燕云十八骑不是战士,不应该上战场。”
“燕云十八骑不是战士?那是什么?”李道宗问。
“就是一些会武艺的牧民。”罗成说。
李道宗哪里肯信?但有两个事情是确定的,一是那就是燕云十八骑的确存在,二是燕云十八骑现在罗成手中。
“罗公子,借兵可是大事,待我禀报皇上,再行商议,可否?”李道宗试探地问。
“不借兵也行。请皇上任命我为先锋官,去取那刘黑闼首级,为父报仇!”罗成说。
“罗公子武艺高强,取那刘黑闼首级,自不在话下。且等我几日。”李道宗得先稳住罗成。
李道宗连夜向皇上禀报罗成之事。不是,皇上派了李元吉任督战官,任罗成为先锋官,浩浩荡荡去征剿刘黑闼。
李元吉命罗成召集十八骑参战。罗成不允。
“并非要他们真的打仗,只是助阵,壮壮声势。”李元吉说。
燕云十八骑的名头,闻之令人胆寒,李元吉说壮壮声势,倒也不是借口。
于是,罗成让罗小虎带着十八个黑衣人前去助阵。
刘黑闼据山以守,门前一条宽阔的淤泥河,是一个天然屏障。
李元吉囤兵河对岸,与刘黑闼对峙。
无论刘元吉怎么叫关,刘黑闼紧闭关门,拒不出战。
李元吉派罗成率领十八骑前去进攻。于是罗成去叫关。
刘黑闼开始不信,以为是诈。但见罗成拿着长枪,骑着白马,身边还带着黑衣蒙面人,心想难道这孩子没死?
于是打开山门,打马出来与罗成相见。
罗成见刘黑闼出来,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罗成,你且听我说。你父亲并不是我杀的。”刘黑闼边与之周旋,边解释。
然而罗成哪里容他说道,一杆枪耍得密不透风,招招致命。刘黑闼边打边退,心想这不是个办法,不如引他至偏僻处,详细说与他听。
他从怀里掏出罗艺的埙,说:“你若想知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且随我来。”
一见父亲的遗物,罗成紧追不舍,他们冲下淤泥河,十八骑紧随其后。
一群人暴露在两军的视线里。
李道宗见状,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军,且莫错过呀!”
李元吉正有此意,燕云十八骑既不能归朝廷掌握,不如早点除了这心头之患。
于是下令放箭。一时间箭雨如蝗,一群人拼命抵挡。
刘黑闼边挡边大声喊:“罗成,你父亲并非我所杀!咱们都上当了!李元吉料定了我不会与你开战,故意派你来,好一网打尽。”
至此,罗成方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自己接替父亲的位置。他是真的没有这个能耐。
母亲常说,青天白日的节义,从暗室屋漏中培来;旋乾转坤的经纶,从临深履薄中操出。
他罗成,一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未经世事,不懂人心险恶,除了一腔少年义气,还剩下什么?
他这是什么,是自投罗网!是蠢到家了!蠢死他活该!
罗成挥舞长枪,护着刘黑闼,“你快走!”
刘黑闼哪里会不管罗成,要走一起走。可是他们忘记了,脚下是一条淤泥河,马踏进了淤泥,越挣扎陷得越深。
一腔少年勇,终是被辜负了。
罗成冲盘旋在空中、发出尖厉叫声的扶摇挥了挥手,“你要好好的!”
母亲,儿子错了!
他拿出母亲留给他的陶埙,最后一次吹响。
罗小虎听见那悠远的声音,不是集结号,而是解散号。
“少主!”罗小虎冲满身是箭,冲缓缓倒下的罗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