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欢喜地下了山。是夜住在官驿里。
梅嬉和童钰也在驿站住下了。
驿站边上有个汤池,是山脚流下来的温泉水。
童钰问梅嬉,去泡温泉吧?
大约是想起他们两人曾经在云南泡温泉的情景,梅嬉红了脸。
童钰不由分说,抱起她飞到了汤池边。梅嬉没想到童钰这么主动,害羞地捂紧了自己。
童钰说:“回回都是你脱我衣服,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脱你衣服了?”梅嬉红着脸,看着童钰灼灼的目光,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她那时,根本没有男女之别。况且脱他衣服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根本没想别的。
“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过分?”童钰看她不说话,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过分吗?”她还有更过分的。她跳起来,双腿夹住童钰的腰,捧起他就狂吻。
像野火燎原。梅嬉带来的火,瞬间烧遍他全身。
“梅嬉!”他打心底喊出她的名字。
“嗯?”她轻声地自喉咙里回应他。
他忍不住去脱她的衣服,想要和她融为一体。她也忍不住想要脱他的衣服,与他融为一体。
两人脱着脱着,扑通掉进了水里。
站在水里,湿淋淋的两个人,清醒过来,望着对方,傻笑不止。
那么快乐的梅嬉,眼睛里都开出花朵来了,浑身都放着光。
怎么不叫他心旌摇荡?
他把她扑到水里,紧紧地抱着,吻着。
梅嬉忽然想到那年脱他袍子,他露着屁股落荒而逃的狼狈情景,不禁笑得更大声。
童钰专心致志地吻着,梅嬉却开着思想的小差,神游境外。
童钰左手抱着她的纤腰,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悄声说:“专心点!宝宝!”
刘凤冈半夜凌晨到了驿站。看到外面的囚车,知道是和查无意相遇了。
“太好了!”
他这马不停蹄地来回跑,全靠一口气撑着,现在见到了她的囚车,他就瘫下来了。倒在了驿站门外。
守更的老兵把他扛进了屋子。他呼呼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群人吃完早饭,准备继续北上。
童钰在屋外看到挂在马背上的水袋,“这不是刘凤冈的吗?”
一打听,原来这家伙昨晚就来了。
“什么情况?按时间来算,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凤冈,醒醒!”童钰拍了拍刘凤冈。
张着嘴巴、打着呼噜的刘凤冈正在做梦呢,他翻个身,继续睡。
继续拍他,摇他,晃他,都不醒。
就这几天,他瘦脱了形,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
“你让我睡会儿!钰儿!”他迷迷糊糊地说。
童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要把他弄醒搞清楚情况啊。
怎么办?童钰灵机一动,冲外面喊:“查姑娘来啦!”
刘凤冈一骨碌爬起来,眯开眼睛说:“查姑娘好!”
发现上当,他四仰八叉倒了回去,继续睡。
童钰被他那样儿逗得直想笑。
“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在这里?”童钰问。
“我见过我们家老爷子了。他答应过问这事儿了。现在,我们得赶紧回去。不要让皇上发现咱俩溜小号了。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刘凤冈说完,咂吧了几下嘴巴,又睡过去了。
童钰转身去找梅嬉。梅嬉正跟查无意悄声说话。
童钰把准备回转的消息告诉梅嬉,梅嬉让他放心,她会一路跟着。
“查姑娘,刘凤冈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见个面?”童钰问。
查无意看了看梅嬉,梅嬉点头。查无意也点了点头。
他对这个刘凤冈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日他在舞台上的尴尬场面里。
听梅嬉说,为了查家,他马不停蹄地回京见父亲,甚是感动。
父亲经营这么些年,在京城也是有一些关系的。但像刘凤冈父亲这样的硬后台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三个人来到刘凤冈的房间。他正在打呼噜,长长的,一声一声好绵长好香甜。
查如意坐下来,望着他,那样好看的一个人,此刻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像缺了几百年的瞌睡一样。心下更是感激。
她查无意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有事情自有父兄上前,她只负责开心快乐就够了。所以发生抄家的大事,父兄首先是要把她藏起来。但她不愿意。有难同当!她是查家一分子,不能在灾难来临时独善其身。如果要死,她也在跟自己的亲人死在一起。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会有这么多朋友在替查家奔走。
在她和父亲眼看坠入悬崖的时候,是童钰梅嬉出手相救。
现在,看着刘凤冈的样子,她忽然就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