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准备坐到天亮吗?”范月如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再不说话,恐怕这一整晚都要在这吹冷风了。
关明皓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范月如交汇在一起。
他轻声问道:“明天就走?”虽是疑问句,但那语气却是像已经知道答案一般。
范月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轻笑。
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没错,想必你留在暗处监视我的人,早就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你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很有意思?”
那轻笑之声传入关明皓耳中,犹如一根根细针,直直地扎进他的心窝。
然而,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试图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担心你们罢了。”
范月如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担心?哼!我们又何须你来担心?
难道不是该由我们担心殿下您会再次找我们的麻烦吗?”
“没有,我绝对不会!”关明皓连忙矢口否认。
“没有?那好啊,请殿下说说看,到底没有什么?
难不成你今夜特意前来此地,就是为了解释这些空洞无物的言辞?
还是想要告诉我,你从未欺骗过我们?
呵呵,你今日出现在此,只会让我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愚蠢至极!”
范月如紧紧盯着关明皓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此刻,她也说不清内心究竟是充满了愤怒,还是深深的自嘲,只感觉藏于衣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得越来越紧。
“我只是希望告诉你,我自始至终都从未有过想要伤害你的念头啊!”
关明皓望着范月如那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容,以及她口中吐出的那些如利刃般伤人的话语,
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微微泛红。
范月如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殿下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啊!
您还敢说没有伤害我?也罢,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过就是您手中随意摆弄的一枚棋子罢了,
即便受到些伤害又能如何呢?
但雪冬呢?
在我们出发之前,您究竟找雪冬说了些什么?
这恐怕现在只有你自己知道吧。”一提到雪冬,范月如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把刀子同时切割着一般疼痛难忍。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雪冬竟然一直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而那个掌控全局、操纵着她们命运的人,居然还能够心安理得地在众人面前扮演着无辜受害者的角色。
关明皓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喉咙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让他的话语堵在了嗓子眼儿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面对范月如那充满质疑与愤恨的目光,他最终选择了沉默,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对,从雪冬再出现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让她活着离开。”
范月如没想到关明皓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语气冷漠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阿娘不喜欢我,我的阿爹只喜欢阿姊,我从出生就是最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