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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河风起暗朝阳 参合诡谲惊道明(癸)

翌晨,代人奉命至南院,请燕国贵宾赴大殿用早膳。崔宏已起,于居院中石上安坐,见人来请便起身,与之同赴中舍。

慕容垂院内,房门紧闭,崔宏乃上前叩门。慕容垂于房中道:“何人?”“殿下,代人来请殿下,赴大殿用膳。”

慕容垂惊醒一般,语气含混地道:“天——竟大明矣!”半晌,崔宏听得房中人又道:“烦崔仆射请代人使者先归复命,我洗漱便来。”

崔宏便转告来请之二代人。一人道:“鄙国平北公请问吴王殿下,欲知公主醒转否?好命人送膳来。”

慕容垂得到提醒,立刻担忧起来,便匆匆洗漱毕,打开房门出来,道:“诸位少待。我即赴公主居院相看。”

只俄顷,慕容垂归来,向三人道:“公主虽已退热,然尚未醒转!公主早膳,可延后至贵我两国人用膳之后再烹制。不知贵国世子殿下、平北公、燕太傅、五原公是否皆已就坐?我却有不情之请,欲请贵国燕太傅,先为公主复诊。我与崔仆射先相候于此,烦二尊使先归传达!”

二人互看一眼,一人道:“小人来时,鄙国世子与五原公尚未就坐,平北公已命人去相请。燕太傅却已就坐,与平北公言语之间,颇忧公主贵体康复否。吴王殿下既有此意,我等便先归复命。”

使者归至大殿复命,道出慕容垂所请。代国四首脑皆已就坐。长孙他闻言道:“如是!燕太傅既昨夜已为公主初诊,此刻公主尚未醒转,恐仍当废寝忘食,先往看之!”

燕凤拱手向拓跋修道:“平北公意下如何?”又拱手向世子道:“殿下意下如何?”

拓跋修道:“公主未醒,当先往看之。尚劳烦燕太傅!”

拓跋寔道:“有劳太傅。我虽不通医道,公主历一夜未醒,恐非针刺可疗!若须汤药,则太傅速开处方,可命飞骑,急赴平城抓药!”

拓跋修赞许道:“殿下所言甚是!燕太傅复诊之后,勿忧此地无药材!”

燕凤拱手称诺。于是四人离开大殿,齐赴南院。

南院中舍天井院中,崔宏盘腿坐于天井西沿上,慕容垂则正在踱步。遥见四人自东舍天井院中而来,慕容垂便停驻,拱手相待。崔宏也便以手撑地起身,将两手交错互打一下,踱至慕容垂身侧,拱手道侧。

昨夜晚膳时两国首脑言语冲突,终由拓跋修以恳切言辞化解,故昨日新来而原对燕人倨傲的五原公长孙他,也便服膺叔父;世子拓跋寔,则本颇敬重其叔,昨夜平北公以言语斡旋之后,便更添敬意。故此番来时,二人皆让叔父居先,又礼让燕凤。拓跋修乃居先而行。燕凤客套一番,到底心里担忧公主病情,便紧随平北公之后。长孙他于后,向世子挤眉弄眼,拓跋寔心里,便更平添对燕凤怀疑与嫉妒。

“平北公,燕太傅,世子殿下,五原公,清晨便相请主人来此,耽误东道用膳,实在罪过!慕容垂赔礼致歉!”慕容垂拱手道。

拓跋修道:“吴王殿下客气!方遣人来,本欲相询殿下,问公主贵体是否康复。殿下道‘尚未醒转’,吾等闻报,俱皆心焦!来此之前,鄙国世子殿下有言,道‘若须汤药,可遣飞骑,即赴平城抓药’。燕太傅与在下,皆以为然。殿下勿忧,此去平城百里,飞骑半日即可往返!”

慕容垂合掌喜道:“如是!甚好!请!”乃让至一边。

代国四人乃偕同慕、崔入西舍,穿过天井院东南角,进入庭院中。慕容垂乃上前叩门。

房中紫貂道:“何人?”

“紫貂,是我。”慕容垂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紫貂睡眼惺忪,立于门槛之内,看到慕容垂及众人,便道:“大王,公主……”

“燕太傅来为公主复诊。速去准备。”慕容垂道。紫貂便依言进内室而去。

慕容垂回头看向燕凤,向拓跋修、拓跋寔、长孙他拱手道:“在下引燕太傅入内,烦平北公、世子殿下与五原公在院中少待!”又转向崔宏,拱手道:“崔仆射,昨夜段龛守此,至鸡鸣方睡,我未忍命人唤醒,烦请崔仆射把守此门!”

崔宏拱手称诺,将燕凤让进外室,便至门口守住。

燕凤为公主把过脉,将脉象与医书印证,不禁心中惴惴,愁其何以尚不醒转!以针刺未过十二时辰,不宜复施针,当待晚膳时,此刻只能依其脉象,先开处方。昏迷病人正如儿童,不能自言其不适之状,最号难治,然事已至此,亦只能勉强医治之。

燕凤遂出至外室,请紫貂取笔墨纸砚。不想房中并无文具,燕凤告慕容垂,遂相偕在外相待者,皆至喜舞文弄墨之崔宏房中。

燕凤写罢处方,通看一过,拿于手中,一时不知交予何人。拓跋寔会意,乃上前接过道:“我即命飞骑,速赴平城抓药!”

慕容垂向二人分别拱手道,“谢燕太傅!”“谢世子殿下!”于是相偕出房,齐赴大殿用膳。

早膳用罢,慕容垂为向代人略表谢意,乃邀代国四首脑赴其居处饮茗。彼时饮茶之风,方自蜀地风行至于南夏荆、扬二州,江东士大夫以为雅道,媲美于琴棋书画。慕容垂为河南都督之初,开府于燕国荆州治所鲁阳,毗邻东晋,因慕华风,习得饮茗之俗。其时代北乃至河北,皆尚无饮茶之风,惟耳闻南夏有此而已,故代国四首脑与崔宏俱大喜。

崔宏哈哈一笑,拱手向慕容垂道:“殿下雅人深致,仆所不及也!我闻煎茶饮茗,乃汉末蜀汉之时,始兴于蜀地,后稍稍风行于南夏。今闻江东士大夫,皆嗜此道,而迄今未见其物!”又转向代国四首脑道:“平北公,世子殿下,燕太傅,五原公,据闻此物神妙,饮之使人神清气爽,体轻,久之便可白日飞升!今虽风行江东,邺中却尚未有其物,遑论饮茗之风!我亦尚不曾得见其物!今日可大开眼界也!”

慕容垂道:“崔仆射所言传闻过矣!茗所谓苦茶也,乃蜀地与荆、扬之地野生茶树,春日采其叶,贮于陶罐中,投小许糖、盐,腌之数日,乃出之晾晒使稍干,揉之成团,装入絺绤布囊,压实之,复曝晒之使干脆,便可久藏。茗茶有消食之效,尤其食肥甘之后腹中壅塞,饮茗适可解之。”

拓跋修有意卖他面子,乃道:“代北唯有牛羊、乳酪,日日餐餐以之为食,饮茗大有必要!哈哈哈……正好托吴王殿下之福,得享茗茶!”

慕容垂起身,拱手道:“平北公客气!今日未及早膳,便颇劳动主人!便请平北公、世子殿下、燕太傅、五原公光临鄙处,待在下煎茶奉上,为主人解除渴乏。”

代国四首脑便亦起身,随慕、崔复至南院。中舍慕容垂住处庭院中,一披甲军士,正拄剑坐于圆形石桌旁石凳之上。慕容垂引诸人入,那人立刻起身,置剑桌上,拱手向慕容垂道:“大王,段将军命我来此守卫。”

慕容垂认得是段龛之侄段苟儿,乃道:“此间不须汝,速去公主院中守卫!”

段苟儿抱拳道:“诺。”便出院,赴西舍而去。

宾主入房,慕容垂请来人落座于几案四周坐席之上,便取以江东防潮竹纸所包茶饼予诸人看,皆啧啧称奇。慕容垂便提烧水陶壶,至屋角水缸旁,以水瓢舀水灌入,回至案边落坐,置壶案上,将一块茶饼掰碎,投入壶中,乃起身,置于一旁火炉之上。

诸人看着,拓跋修与崔宏乃捋须颔首,燕凤道:“原来如此!”长孙他道:“稀奇稀奇!大开眼界!”

慕容垂乃坐定,与诸人清谈。不觉水已滚沸,陶壶呼呼吐气,茗茶清苦之气,便弥漫起来,充盈室内。慕容垂道:“水沸,复少待片刻即可!”乃起身取陶杯,置于诸人之前。

慕容垂回头见陶壶吐气转温和,乃提起,回至案旁,将壶中茶汤,注入诸人面前杯中。一股清香之气,立刻弥漫开来。诸人齐道妙哉,乃端起轻吹之,徐徐啜饮。

长孙他茶汤甫入口,便吐之于地,连连呸呸不已。其余诸人初次饮茶,亦觉苦似汤药,难以下咽,惟以礼自持耳。长孙他哈哈大笑,道:“此茗茶之苦,甚于汤药!不知江东何以好之!我宁饮烈酒,不为茗苦!哈哈哈……异日我随吴王殿下讨平江东,命饮烈酒,废茶饮,拔其树!哈哈哈……”

近午,未及午膳,抓药者归来,燕凤便命厨房,按其所教煎药。拓跋修却暗暗心焦,晨赴平城者亦已归来,昨日午后赴者,却尚未回转!

“莫非——长孙果真不是奉大王命而来,而是暗藏阴谋,则恐其于途中留有后手,归禀大王相询者,竟为其埋伏途中人所杀乎?!而赴平城抓药者,何以平安归来?”平北公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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