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流云没有让落雪帮他承担责任,可婆婆的话却深深的烙在落雪心中。
“你就说是你弄的,不要说是流云!”婆婆的话说出口时笑眯眯的,比平日里笑的都灿烂,只是听上去很不舒服。
“啊?我?行!”落雪听着话不是那么回事儿,转头看向流云。
目光交汇彼此都有一瞬间的停顿。虽然不愿意落雪还是答应,她是真的想保护流云,总觉得他身后无人,作为妻子自己应该帮他。
“流云的停顿是因为他觉得母亲的话有问题吗?”落雪没有问。
在家停留不久他又开车出门,不知道做什么,落雪没问。
“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儿,尊重他的决定,应该不会错吧?都是成年人做事有分寸的!”落雪不愿意过多干预流云。
“流云平日结交的都是酒肉朋友,一般吃吃喝喝还行,到关键时候谁能真正拉他一把?”想了半天好像真的没有这样的人。
“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关键时候不顶用,都是看笑话的主,不是带着他去玩儿牌就是唱歌,要不就是纸醉金迷的生活,哎!”皇帝不急太监急,到底谁能帮着询问一下事情的进展。
“咦?那个人或许可以!”落雪想起一件事儿:妹妹同学的舅舅在县公安局刑警队任职大队长。“他能不能帮上忙?也只能通过妹妹,那个男生是本村的姥姥家,急病乱投医,也只能试试。万一能行吗?实在不行再想办法。”为了流云落雪愿意尝试,哪怕是绝境也要想办法走出一条路,自己不出面谁能帮他?女儿那么小也跟着着急。
“瑶儿,在忙吗?”落雪的电话打过去。
“没事儿姐,怎么啦?”
“有个事儿,你姐夫那儿遇到些麻烦,需要找个人。这不是咱们村在县公安局当大队长的他外甥是你同学吗?你要有联系方式,帮我要个地址,问问他舅舅家在哪儿住?你看行不?”落雪说明自己的想法。
“行,我试试吧!你呀!我平时都不怎么跟人家交往,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你等着我问问,万一能问出来呢!”电话挂断,落雪心中忐忑。
着急。如果自己这个关系不通,落雪觉得流云自己是找不到关系的,他的朋友圈没有正能量的人。这种事儿可不是随便谁就能管的,也不谁都愿意掺和。
怎么就那么倒霉,做什么都会不顺,买个料怎么就找了麻烦?平时没有打听清楚吗?太大意还是心存侥幸?流云到底知不知道那东西是偷来的?如果知道肯定就违法,不知道还有办法解决。
说他是多灾多难合适?还是考虑欠佳更恰当?落雪不愿意说什么,明知道做错了也要帮忙善后,万一真的有事情影响不好。
心中有事儿坐立不安,女儿家的时候父母管的严,家中从来不会有什么事的需要落雪操心,父母都会安排好。
出嫁前在家母亲教的少,父亲对姐妹三个的教育比母亲还多。那个时候落雪感觉父亲的唠叨有些烦,现在想来父亲的管教是有用的。
“打电话不要先拿起话筒,要先想好说什么,有什么重点,说话要思路清晰。不要拿起电话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唠叨半天没重点谁也不喜欢,不行就打个草稿。”打电话的细节父亲也会叮嘱。
落雪最擅长的就是举一反三,所以很多时候她总是多考虑,想好了才做,总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成熟。
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遇到事儿就想起父亲的叮嘱:“先理出头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每当落雪睡觉前落雪跟流云说起一些事情的安排,他都会是排斥的,“别说了,睡觉,我脑袋疼!”
次数多了,落雪不愿意再对他说什么,可能是思路不一样,让人反感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何必讨人嫌呢?
可这次惹了麻烦,也不知道会不会长记性!
“不知道水深水浅,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淹着了!”这是家乡的一句谚语,用来形容人做事儿不经过大脑,冲动行动。落雪觉得这句话挺适合流云。
“哎!”电话铃声响起,是妹妹落瑶,“怎么样啊?结果行不行?哎!”落雪有些紧张,盼望能有好消息。
“姐,我们同学告诉我地址了,还有电话号码,你记一下。”落雪从包里翻出电话本记下来。
“老二,感谢你啊!真的谢谢,我联系看看!”落雪心情比原来好很多。
有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不像往日那么刺眼,有种暖暖的柔和感。
“喂?您好叔,我是落雪,我从您外甥那儿找的电话,咱们一个村的,我父亲落耀……”落雪小心翼翼担心说错话。
“丫头,你说,怎么啦?”
“我这儿有点事儿,想咨询您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落雪把事情经过转诉给对方。
“如果你说的这样,他不知情应该没那么复杂。我找人问一下怎么回事儿,知道详情以后再处理。”
“好的叔,谢谢您,您忙!再见!”落雪挂断电话。
没有路的路就这样探出来,落雪松口气,最起码没有原来那样紧张。
“事在人为,万一……”落雪走出门看女儿心怡,小丫头已经睡着,蜷缩着身子。落雪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轻的吻向额头。
“小丫头刚才那眼神是担忧,她怕爸爸会出事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她应该是能听懂怎么回事儿。从刚才的通话能感觉到这个人应该能帮忙!哎,真是罪过,害的孩子也跟着担惊受怕,这算怎么回事儿!”落雪拿过夏凉被盖住心怡的腹背。
从张市一路飙车回来也有些疲惫,落雪回到屋内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
听到汽车鸣笛时落雪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到婆婆、公公、小姑子在屋外的院子里坐着,流云正好走进来,有他的堂哥跟着。
“怎么样啊?”婆婆李萍询问,“你打听到怎么样?”
“哎,没事儿!”流云疲惫的坐在台阶上。
“怎么可能没事儿?如果弄不好是要进去的!你还不当回事儿!”堂哥流杰瓮声瓮气的说。“那帮人一个好人没有,干什么跟他们打交道?你是想占便宜来吗?”
“没有,我哪儿知道这样!”流云底气有些不足。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夜色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走啊,你们待着吧!你别不当回事儿!以后长点记性!”流杰离开。
“这怎么弄啊?不会真有事儿吧?”流云娘有些紧张。
“有什么事儿!自己吓自己,哪儿有那么多事儿!”公公不以为然。
“你知道什么!这种事儿可大可小!”流黎对着她父亲怼过去。
“有事儿你能怎么着?早干嘛来着?找这麻烦!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公公流芒嚷嚷着。
“没说让你办,你闹腾什么!”流云娘也开始声音大起来。
“都是你惯的,平时一个个不是有本事的不行昂!光找麻烦!”
“都跟你一样什么事儿不干不麻烦,夏天西北风也喝不上!”婆婆没听着她老头儿的谬论。
“我下午找了个人,而且给他打过电话,就是咱们村的,不是在县刑警队当大队长吗?他答应给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儿。了解清楚情况以后再想办法。家在城内,号码我发给你,你联系看看。这种事儿自己出面,别假手他人,毕竟大了有些事儿自己去处。”落雪把号码发给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