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然一点儿也不着急。
十几年,他天天生活在痛苦之中。
自顾不暇,对别人的秘密没有丝毫兴趣。
只是,他不明白,灵儿为什么这么八卦。
天色渐明。
山民们终于不再乱转。
莫灵儿瞪大双眼。
晨曦洒下。
山谷中,薄雾轻绕。
一个山寨,犹如世外桃源。
“谁?”
为首的汉子冷喝,虎目含煞。
路边。
灌木丛中,衣不蔽体的妇人冲出。
“你们看到了我的孩子吗?他这么高,这么大,穿着红衣红袄,六岁大?”
“是你!”
汉子目光微微柔和,“带回去!”
山民应声上前。
如抓鸡一样,将妇人提着,往寨子里拖去。
“他们怎么搞的,一个疯婆子都看不住!”
为首的汉子低头。
身边,山民怒声大喝: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对不住啊王超哥,小三不是有心的!”
“无妨,是我对不住他们母子!”
“唉,嫂子这病,越来越重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王超不语,羞愧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莫灵儿大怒。
“如此对待发妻,要他何用!”
正要出手,被陈安然制止。
“灵儿,这妇人目光呆滞,似是疯了!”
“就算是疯了,也不能这样待她啊,真可怜!”
陈安然不语。
家有病人,谁都不想。
那汉子,怕是也有不得己的苦衷吧。
“没事,只是急火攻心,脑子被心气所迷,等到了晚上,我们去救醒她就好了!”
莫灵儿叹息。
“走吧,我们进寨子看看!”
“还是等到晚上吧,他们防守严密,应该是不欢迎外人的!”
后半夜,天色阴沉。
两人如鸟雀般,越过栅栏,跃入山寨。
莫灵儿四下打量着。
“外面防守严森严,里面倒是松懈得很呢!”
“不要大意,惊动了他们,怕是会刀兵相见!”
“我才不怕!”
陈安笑着摇头。
一寨子的凡人,自然是不够打的。
但,那有违他修行的初衷。
家家门户紧闭,睡得正酣。
百来户人家,两人终于发现了那个妇人。
茅屋里,灯光昏暗。
王超坐在桌前,一碗接着一碗。
劣酒,如刀一样的刮过喉间。
醉意上头,他愈发地清醒。
椅子上,妇人被五花大绑。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你们看到了我的孩子吗?他这么高,这么大,穿着红衣红袄,六岁大?”
王超双眼泛红。
“他也是我的孩子,丢了,我也一样难过!”
他说着,跪倒在妇人面前,泣不成声。
两人叹息,推门而入。
“是你们!”
王超起身,全身发抖。
“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
陈安然说着,隔空一指,将他震退数步。
莫灵儿关上门,来到妇人身前。
她抬头。
浑浊的目光,盯着灵儿,絮絮叨叨。
“你们看到了我的孩子吗?他这么高,这么大,穿着红衣红袄,六岁大?”
玉指轻点,妇人身形一愣,形如木桩。
青光闪动,一掌印拍向她头顶。
王超大怒。
“你们要干什么?她只是一个疯婆子,有什么,冲我来!”
吼声如雷,惊醒了整个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