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萋和赵君诚一同走在回瑶华宫的路上,姜萋时不时看看赵君诚,她知道今天宴会上那些话伤到他了。
姜萋抿了抿唇开口道:“诚儿,那些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赵君诚面色如常,这些年没少因为这两件事受到过别人的羞辱,他早习以为常,笑着看向姜萋,
“母妃放心,儿臣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倒是母妃别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到心情。”
“无事,那些人不过是嫉妒罢了,但她们也确实应该好好学学宫规了,省的一天到晚随意妄言皇嗣,诚儿,无论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和母妃说,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
“儿臣知道了。”
姜萋心疼赵君诚这些年因为这两件事而受到的羞辱,陛下又很少关心过他,满宫里除了自己这个母妃,居然无一人愿意和他说说话。
“阿萋!”元惠帝在后面叫住了姜萋。
“陛下,父皇。”
元惠帝走到姜萋面前,完全忽略了赵君诚。
“儿臣先行告退。”说罢,赵君诚径直向前走。
“诚儿!”
姜萋想要叫住赵君诚,但赵君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姜萋叹了一口气,不满地看着元惠帝,
“陛下,诚儿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便是问个好也行啊!怎么可以这般无视他?”
元惠帝被说得不知所措,不是自己有意而是自己那些儿子里只有赵君诚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所以每次也只能淡淡地回应。
“我,我只是不知该怎么与他相处而已。”
“不知?诚儿自出生起,陛下好像就没有过问过吧!其他皇子公主,陛下每日还记得问问他们功课,可是诚儿就好像不存在般,若是臣妾不提陛下怕是都想不起有诚儿这个儿子。”
元惠帝就像小孩子犯错般听着姜萋的话。
“诚儿的生母张氏是有错,可大人的错为何要强加在孩子的身上,再说张氏犯那样的事,难道陛下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我有什么错?”
“张氏是宫女,被陛下醉酒后宠幸的,可若是不喜那为何不赐一碗避子汤再赏些银两呢?宠幸完了随便封了个御女就被扔在一旁,生下了诚儿也不过是晋了个才人,满宫里因为她的出身和陛下的态度,便是浣衣局的粗使宫女都可以随便欺负他们母子二人,谁都不关心他们,每天的用膳连宫人的都不如,还被随意克扣俸禄,冬日里连个炭火,热茶都没有,诚儿那时候连一件合身的衣裳也没有,是张氏求着那些有皇子的妃子施舍些皇子们穿不下的衣裳拿来给诚儿穿的,这些陛下知道吗?”
元惠帝听着这些,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些年自己的漠视居然给他们带来如此多的苦楚。
“陛下每日都在臣妾宫里,冷落他人,她们心里怎么可能不妒忌,若是陛下做到了雨露均沾,今天也不会有那些妃子的羞辱了,陛下觉得这是宠爱,可臣妾却觉得这是在给臣妾树敌,臣妾从未想要这样的宠爱。”
姜萋越说越觉得气恼,不想再说下去了,行了礼就径直往前走了,走到半当中想了想又回头朝着元惠帝说,
“诚儿他也只是个孩子,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人这般羞辱,当年张氏死了没多久臣妾就把他要来不是因为可怜他没了娘,或者是自己想要个孩子傍身,是因为他是皇家的孩子,没有依靠连命都是别人的,诚儿自记事起就比其他的皇子懂事得多,每日活得举步维艰,小心谨慎,看别人眼色行事,心里委屈也是自己扛着,他要是生在寻常人家一定不用像现在这般,陛下,这宫里没有一人愿意与他好好说说话,臣妾只是希望陛下可以像对待别的皇子一样对他,臣妾是真地心疼他。”
姜萋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只希望元惠帝可以多多关心赵君诚,那些人的话到底还是激怒了她,大人的错全要一个孩子去承担,实在不该。
元惠帝从未听过姜萋说这些话,可他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些事,自己是那个源头。也知道姜萋和赵君诚这几年没少因为自己被别人在背后说闲话,特别是赵君诚,这个孩子与自己不亲近,见了面就好像君臣一样,一点也没有父子该有的样子。
萧怜卿躺在床上梦到刚刚后花园那一幕被惊醒。睁开眼看见牙色的纱帐,闻见了很浓的药味和一点血腥味,想起身刚一动,撕扯了伤口,痛得“嘶”了一声,出了些冷汗。
守在一旁的沐楚云听到动静,看见萧怜卿醒了,赶忙过来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