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洪渡悠悠醒转,几缕斑驳的日光,艰难地穿透那扇积满尘垢的窗棂,仿若迟暮的老人,带着几分无力与不甘,洒落在他满是憔悴的面庞,试图驱散那层仿若实质的阴霾,却只是徒劳,灰暗依旧紧紧裹挟着他,似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沉沦。
他眼神空洞,木然地凝视着天花板,思绪恰似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地飘进往昔岁月,那些在远来科技的日子,繁华与罪恶交织,铸就了他如今的落魄。
彼时,公司的庆功宴,那场面宛如梦幻中的奢靡殿堂,水晶吊灯高悬,光芒倾洒,恰似繁星坠落人间,碎钻般的光屑肆意飞舞,将整个空间装点得仿若童话中的幻境,辉煌夺目至极。
香槟塔层层堆砌,剔透的杯盏中,气泡似欢快的精灵,雀跃着、升腾着,提前奏响胜利与荣耀的欢歌。
众人皆身着华服,衣香鬓影间,笑容满面,交谈声、笑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编织成一曲繁华喧嚣的乐章,每个人都沉浸在功成名就的喜悦里,殊不知,暗流已在脚下悄然涌动。
尚月,便是那夜空中最璀璨、最蛊惑人心的“妖星”,一袭紧身红裙夺目登场,那红,浓烈得如同燃烧的晚霞,肆意张扬,紧紧贴合着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姿,每一道曲线、每一处起伏,都似在无声诉说着魅惑人心的密语,裙摆轻拂过她笔直修长、欺霜赛雪的双腿,仿若灵动的画笔,随着她的袅袅婷婷的步伐,在空气中勾勒出暗香涌动的轨迹,引得周遭目光纷纷如飞蛾扑火般聚拢。
她手持香槟杯,穿梭于人群缝隙,眼波流转间,精准锁定了彼时正被众人环绕、仿若帝王般风光无限的洪渡。
“洪总,”
尚月朱唇轻启,那声音,软糯甜腻得恰似春日微风,轻柔拂过琴弦,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嗔与倾慕,婉转悦耳,“今日这场盛宴,处处尽显您运筹帷幄的雄才大略,公司能有这般斐然佳绩,您可是居功至伟呀,小女子对您的敬仰,犹如这香槟杯中的气泡,止不住地往上冒呢,满心都是钦佩。”
言罢,她微微仰头,眼眸透过细密长睫望向洪渡,波光潋滟,嘴角那抹笑意,恰似春日枝头最娇艳的花朵,甜得醉人,亦勾人心魂。
洪渡正与旁人高谈阔论,仿若商界霸主指点江山,闻声回首,目光触及尚月瞬间,仿若被一股无形且强劲的磁力拉扯,话语戛然而止,恰似唱片被陡然划停。
他的视线自她那精致如画的脸庞缓缓滑落,沿着优美锁骨勾勒的线条,最终凝滞在她裸露的肩头,那片肌肤,在灯光轻抚下,泛着羊脂玉般的迷人光泽,令他呼吸陡然一滞,心尖仿若被羽毛轻撩。
好在他久经商场风雨,见过诸多世面,很快便稳了稳心神,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看似谦逊,实则满是自得的笑意,“尚小姐谬赞了,这佳绩乃是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所得,缺了谁,这荣耀的拼图都凑不齐呐。”
嘴上这般说着,可他的目光却似被强力胶黏附,长久地定格在尚月身上,再难移开分毫。
宴散,月色如水,温柔地为公司停车场披上一层静谧银纱,似要遮掩这世间即将滋生的种种私欲与罪恶。
尚月轻蹙蛾眉,柔弱无骨地偎向洪渡,手中拎着高跟鞋,玉足轻点地面,娇声抱怨道:
“洪总,这高跟鞋看着精巧漂亮,可着实是折磨人的‘刑具’,脚都疼得没了知觉,我怕是寸步难行了。”
洪渡只觉半边身子仿若触电般酥麻,心也跟着她的声音慌乱颤栗,忙不迭伸出手,稳稳扶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入手处,柔软温热,仿若一团能将理智焚毁的烈火,瞬间烧断他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
他声音不自觉低沉了几个调,满是关切与讨好之意,“尚小姐小心,我扶着你,莫要摔着了。”
两人身影在月色轻抚下渐渐靠近,目光交汇间,似有丝丝缕缕、无形却坚韧的情丝悄然缠绕,欲望的火苗,也在这夜色掩护下,被悄然点燃,噼里啪啦作响,似在预告一场将席卷他们人生的风暴。
此后,私密邀约如同被触发的连锁机关,频繁得近乎迫不及待,仿若两只被欲望驱使的飞蛾,急切地扑向那团危险的火焰。
在城郊那座隐匿于葱郁绿植间的高级酒店套房里,灯光被精心调至暧昧昏黄,恰似一层朦胧薄纱,轻柔地笼罩着整个空间,渲染出如梦如幻、亦真亦假的氛围。
尚月身姿绰约地立在床边,背对着洪渡,双手缓缓抬起,轻解裙带,动作轻盈且撩人,那紧身红裙仿若一片凋零的花瓣,悄无声息地滑落,露出她那堪称绝美、宛如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背影,曲线顺着纤细腰肢蜿蜒至挺翘的臀,再到修长笔直的双腿,周身肌肤在光影交错间,泛着如梦似幻、让人目眩神迷的柔光,似是一幅禁忌且勾人的画卷。
她微微侧身,朱唇轻勾,眼眸含情脉脉,仿若藏着一汪幽深春水,望向洪渡,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那姿态,似是在召唤迷途羔羊,又似在蛊惑人心,“洪总,您瞧,我可绝非仅有这副皮囊,论及能力才略,坐上那财务总监的位置,我亦是绰绰有余。只要您肯拉我一把,助我这一回,往后,我便是您最得力的臂膀,咱们携手并肩,还怕没有锦绣前程铺展在脚下?”
洪渡此时已是眼神迷离,理智被汹涌澎湃的欲望洪流冲击得七零八落,仿若飘零在狂风巨浪中的孤舟,脆弱无助。
他几步上前,猛地将尚月拥入怀中,鼻息间满是她身上馥郁醉人的香气,脑袋深埋在她颈窝,声音因激动与欲望而微微颤抖,许下那日后让他追悔莫及的提携诺言:
“尚月,你放心,有我在,那位置迟早是你的,定不会让你失望。”
然而,在这段与尚月纠葛不清、仿若蛛网般黏腻复杂的关系里,洪渡内心深处,还潜藏着另一股复杂且隐秘的情绪暗流。
面对余琴语时,他心底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说、仿若蝼蚁噬心般的自卑。
余琴语,那般美丽大方、外秀慧中,出身良好,身为知名律师,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知性,恰似一朵绽放在高阁之上、自带矜贵气质的幽兰,那是由深厚学识、良好教养沉淀而成的高贵韵味。
在她面前,洪渡仿若一个靠着运气与钻营、从泥沼中攀爬而出的“暴发户”,即便身着昂贵西装,坐拥高位,可幼时贫寒孤苦、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过往,却像一道永不褪色、深深刻在灵魂上的丑陋疤痕,让他在面对余琴语那真诚清澈、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时,不自觉地自惭形秽,仿若渺小蝼蚁面对巍峨高山。
这种自卑,恰似一颗酸涩的苦果,在他心底隐秘角落不断发酵、膨胀,却因种种缘由,寻不到宣泄出口,只能在内心深处来回滚动,啃噬着他的理智与自尊。而尚月,这个凭借美色与手段攀附上位的女人,在洪渡眼中,便成了他可以肆意挥洒权威、找回所谓“自尊”的“出气筒”。
每一次与尚月独处,尤其是私密欢好过后,激情褪去,理智回笼之时,他看着尚月那妩媚却又略显谄媚的模样,心底那股被压抑已久的复杂情绪,便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喷发,化为一种自上而下、充满傲慢与轻蔑的傲视。
他会故意用一种冷漠且充满鄙夷的口吻对尚月说话,言语间满是颐指气使,仿若她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微玩物,“尚月,你可别忘了,你如今的一切,从这光鲜职位到满身绫罗,都是我洪渡恩赐给你的。要是没了我,你不过就是只在街头巷尾、无人问津处自生自灭的蝼蚁,别妄图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这话时,他半躺在床上,裸着上身,肌肉紧绷,线条刚硬,眼神里透着彻骨的冰冷与不屑,全然没了当初求欢时的急切与痴迷,仿若换了个人,此刻的他,是那个在自卑泥沼中挣扎、妄图在更弱者身上找寻优越感的可怜虫。
尚月心中虽恼,可忌惮洪渡权势,又不敢公然翻脸,只能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愤,恰似暗夜流星,稍纵即逝,很快便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娇嗔着贴过去,“洪总,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心里可明镜似的,自然是一心跟着您,这辈子都离不开您这棵大树庇佑呢。”
边说边伸手欲挽他的胳膊,却被洪渡厌烦地甩开,仿若甩开一块破抹布。
“哼,最好是这样。”
洪渡冷哼一声,起身大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日光如利刃般射进屋内,似要驱散这黏腻暧昧的氛围,亦要割破他心底的阴霾。
他站在那,身影高大伟岸,在逆光勾勒下,仿若一座冷峻的雕像,将尚月衬得渺小又卑微,仿若脚下尘埃。
而他,就在这光影交错间,尽情发泄着内心因自卑转化而来的无名怒火,把对自己身世的不甘、对与余琴语差距的怨怼,统统倾倒在尚月身上,让她承受这无端且复杂的情绪风暴,似这般,便能填补他内心那仿若无底洞般的空虚与自卑。
时光仿若被施了魔法的车轮,飞速转动,凭借洪渡在背后暗箱操作、动用诸多人脉关系,尚月顺利登上远来科技财务总监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