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比起人，更像是一个木头。阿四只能和人打交道，和木头不行。”她委屈巴巴，“爷好可恶，竟然丢了块烂木头给我。”

“这不是，我们都没他办法，那人是有几分才能在身的，比起除掉他，我们更希望他可以加入我们，只是人家心气高，你看，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死。

要么沆瀣一气，要么含冤去死。

事情并不复杂，只是从来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假如只能二选一，他死亦何哀。

“所以我说他是木头。活着多好啊。”她三分抱怨，七分卖乖。就是这样，看似无聊却充满情欲色彩的简单对话，她已经获取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眼前这个，只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王。

撒娇可以被允许，若是忤逆，就是嫌命长了。又或许他一个眼神，他想要的女子都不敢反叛，自动自觉剥光了躺上床。而眼前这个偶尔有些允许范围内的小任性的阿四，仿佛更能勾起他的兴趣。

“您一手提拔的杨官人，穆官人，如今一步登天，早就成为朝中红人，多么风光。按我说，这一切还是爷的庇护。”她接着开始捧她了，对待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那再多的赞美之词都是多多益善。

“哈哈哈。那你呢？我早就要将你娶回家，你怎么不干？”他不安分的手，开始上下探索了。

“金丝雀那么多，多我一只不多。哪有那暗巷里的小野猫来得香软？”

“只可惜，这小野猫，不属于我一个人的。”

“诶，我可以属于任何人，但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好一对狗男女。

一人玩弄权术，掌握生杀大权。

一人魅惑人心，主打精神控制。

如今分工明确，相辅相成。

经过这一轮暗中观察，眼前这位名为阿四的女子，那神态姿势，和记忆中一人，不对，一个鬼魂的轮廓，逐渐重合。

那鬼根本不爱任何一个男人，她也绝不甘心，沦为一个男人的玩物或是工具。

目前看来，似是他操控着她。

而往深处想，她目前的乖巧顺从，岂不是一个更高级更渗人的精神控制呢？

那我记忆中的3144，她善于玩弄人心，每一个男人，除了那心有所属的8787，都在这场游戏中，输得十分难看。

她被那人重用，替其笼络人心，实际上她也逐渐收集着其中的种种，好的坏的统统记录在册。而其中，当然是不乏许许多多的漏洞和切入点，若她想要，从中运筹帷幄一番，几经周折，也能击中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之辈们的要害。

恐怕她，就是我的切入点，方榆的救星。

可我拿什么，去和她交换？

没错，她本质上，就是一个坚信万物皆可以等价交换的主。如今她出卖色相，讨好眼前人，不过是在满足自己那莫名的操控欲的同时，寻求一番至高无上的庇佑而已。

可她偏偏是个没有契约精神的，若她哪天觉得无趣了，她亦可略施小计，演一出玉石俱焚大快人心的戏码。

她的手上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这身带剧毒的蛇竭美人，我是不得不接近了。可如若达成了我的目的，我又要如何全身而退呢？

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他们一场激战，我没心思观赏。

如今我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找到。那是我的筹码，是我的武器，是我本来决定永生不再想起的东西。可现在，如我所说，我除了一身枯叶，一无所有。

再多的爱，也难以感动天地，让其赐予我奇迹。

从来都是得靠自己，可一旦你释放了那凶猛的兽，我又怎么确保，能紧握控制其的缰绳。如果稍有不慎，不可，万万不可......

悄咪咪地跑回旧宅，那我和方榆孤苦相依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可那儿已经被那搜查，不对，是栽赃的官兵，搞得乱七八糟，极其混乱。那床榻都被掀翻，这架势，倒是做得挺像。

没时间去愤怒了，先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再说。

跑到那曾经最让我舒服惬意的地方，那一方小院子。这儿，除了被刨了一个装模作样的坑，其余却是如精心料理过的整洁。霎那之间，好似一切如常，我依旧在这里，安静得等待着离家的主人，按时回家，那时虽是整天都吃不饱，可日子也平静安好。

这才过去多久，事态发展已然失控，这家的主人，或许没几天可以活了。

所以我得抓紧！掐着日子，他们自然是希望快刀斩乱麻，以防多生变故。

我在那日头照不到的墙根，取了我要的东西。然后躲在暗无天日的里屋，一顿叮叮当当忙碌。终于赶在天亮之时，将我要的东西，搞了出来。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我有了这东西，多少有些谈判的筹码。

接下来就是在隐秘的地方，挖出我那时埋下，没来得及带走的，在街上给人算命赚取的银两，上街换掉那破烂不堪的衣衫，置办了些新的，依然当自己打扮成那男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