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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缘故,顾昭咳嗽更为频繁,一张白玉无瑕的俊脸无半点血色,虚弱得好像一阵风便能吹倒。
沈绵绵这几日忙得团团转,心里惦记他的病情,到外面特地买了两个汤婆子,入睡前灌满热水塞入被窝里暖和。
她来到这里大半个月,葵水降至,正好他们一人一个暖身子。
沈绵绵很少踏足他房间,见他今夜频频发作实在难受,便敲响门进去了。
屋内没烧碳,温度比室外还要冷。
顾昭倚靠床沿边,一头墨发未挽起,随意披到身后,几绺碎发从额间垂落,微微覆到眼眸前,平添一股慵懒且脆弱的感觉。
“我加了刚烧开的热水,这汤婆子你拿着暖暖手。”
沈绵绵塞入他手里时发现,他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体温,同样是冰凉冰凉的。
“你这手也太冷了吧。”
“无碍。”
他摇头,掌心因汤婆子滚烫灼热的温度逐渐暖起来,“我体质易受寒,往年便如此,穿足衣物便可。”
言罢,顾昭低头抑制几声干咳,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沈绵绵看他蹙眉的模样,心抽搐了一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伸手抚摸他的后背顺气,“唉,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他对自己的身子丝毫不放在心上,这样下去怎么行。
扯过另外一张花色被褥,将边角塞得严实密不通风,沈绵绵又把自己的汤婆子拿过来,动作自然流畅拉起他的手放入被窝内,随着汤婆子的温度被窝里慢慢暖和起来。
沈绵绵记得他曾说过天一冷便会出现无力昏厥的状况,他父母早逝,又对自己身子不上心,她不禁担忧:“顾昭,你这情况多久了?”
“年幼便是如此,已经记不清了。”
顾昭简单一笔带过,“这几日我不是喝过药么,身体状况比往年冬天好许多。”
“那就好。”
她坐在床沿边,手探入被窝替他暖和,“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的手还不见变暖。”
被窝下,她软绵的小手紧紧包住他的手,肌肤摩擦间带动一缕缕炙热,顾昭不由放缓了呼吸,仿佛受到蛊惑般轻声道:“你靠近一些便暖了。”
“真的?”
揶揄夹杂愉快的嗓音钻入耳际,他猛然惊醒,意识到方才不经思索说的话,耳根红艳似滴血。
沈绵绵动了动身子,往前靠近一些,美人提出的要求她怎么能拒绝,脑袋靠到他的肩膀处,打趣道:“这样可以不?”
毛绒绒的碎发蹭到敏感薄弱的颈部,顾昭漆黑的眸子深处一沉,喉咙发紧。
听到他细微的抽气声,沈绵绵唇边裂开的弧度更大,手从被褥伸出来,落落大方穿过手臂抱住他的窄腰。
“难怪身子一直是冷的,原来顾先生喜欢抱团取暖。”
“……”
天寒地冻依偎一起相互取暖,别说他,就连沈绵绵也喜欢这种方式,当然不可否认还有另外的原因。
男子身上气味清淡好闻,看着削瘦,她抱着才发现衣物之下的结实,一块块硬邦邦的,和她软绵绵的肌肤完全相反。
一个病弱书生怎么会有肌肉呢?
沈绵绵心生好奇,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戳,他骤然绷紧身子,桎梏住她的手腕,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别、别乱摸。”
顾昭别过脸,胸脯因呼吸急促,起伏的幅度肉眼可见。
他想像开始那样推开她,可怎么也动不了手,或许因为贪恋些许的温暖,他只是锢住她的手腕,但力道也就敢放轻,生怕会弄疼她。
如果沈绵绵那么容易听话的话,她就不是沈绵绵,她主打一个反骨。
“没乱摸啊,我摸哪了?”
她憋住笑意,又凑到些,气息扑落脖子,酥酥麻麻一片。
顾昭有些难捱挪了挪身子,突然温热划过颈部一侧,一触即离。
两人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