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借住别人家已经造成了麻烦,又睡到快到饭点,弥月一阵赧然,连忙爬起来,边走边回复。
海边人家,夏夜喜欢摆在露天的院子里吃晚饭,一般等太阳落山,海风起来的时候,特别凉快。
徐外婆年纪大了,睡得早,饮食习惯也和这帮年轻人不一样,一般徐朗行给她弄点粥,搭个清炒小菜什么的。老人家吃完就去外边溜达一圈,七点回来,八点准时睡觉。
而年轻人的晚饭时间,大概就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弥月走过去。
“没事儿,我们本想着给你留一份,主要是怕你身体哪儿不太舒服,”徐朗行站起来,暖黄的院子灯光下,还是觉得弥月的脸色有些偏白,唇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着憔悴了点,“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昨晚有点没睡好。”弥月下意识说。
思绪不免随着“昨晚”这个词,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内容。连忙自己打住。
家里平时不来什么人,加上的到院子里吃饭,要搬来搬去,几个人用的是比较方便移动的小方桌,位置有限,三个成年人一坐,空位分外明显,就是谢梨和谢不琢中间那个位置还能再坐一个人。
“……”
弥月轻轻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坐下去。动作间拉扯到一下,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她本身就瘦,加上近日婚事出差错,又没怎么休息好,夜色下更显单薄,一件白色衬衫,借着灯光好像能勾勒出瘦削肩颈和蝴蝶骨的形状。好像一道最薄最浅的月光,不经意照在了身侧。
谢不琢很难解释自己的目光为什么总是会为那道月光停留。
昨晚几次想要悬崖勒马,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她。明明知道她可能把他当做另一个人才这样主动,但还是禁不住在她的主动里沉沦。
好像很久没有这种不顾理智的行为。
像是卷土重来、更猛烈的一种,一见钟情。
始作俑者倒是淡定,坐在他旁边一口一口喝着水,扒着米饭,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虽然不打算逼婚,但她这态度,谢不琢确实也不太爽。吃了会儿就撂下筷子,靠在椅背,眼神慢吞吞又淡淡地将她看着。
没心没肺。
谢不琢在心里评价完毕,打算出去抽根烟,抬手捞过桌上打火机时,险些擦过弥月的手。
她心口一跳,连忙收回去。
谢不琢更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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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弥月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谢梨也没有客气。徐朗行答应给一位明星写的歌儿目前才刚起了个头,进度堪忧。
一吃完饭,她就磨刀霍霍押着人上楼闭关去了。
弥月将碗收拾好,摞在一块儿拿去水池冲洗。
刚将海绵打湿,余光看见有人走过来,高挑的个子,黑色上衣抄着兜,那闲闲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紧不慢踩着一个节奏的步子,除了谢不琢,没有第二人选。
弥月头皮一紧,假装还有碗忘了收,嘴里嘀咕着,放下海绵就想走。
谢不琢却不偏不倚,恰好拦在了她前面。
抬头,男人英俊的面孔偏冷,“躲我干什么?”
弥月当然不承认:“我没有。”
“没有?”谢不琢哼笑一声,周身环绕一点烟草味,很烈的气息,他不紧不慢地点出,“你恨不得离我八米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