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族长受伤了!老柳,你直接去找祭司大人!”
“好。”
弹指之间尘土飞扬,方才站在原地的人已然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直奔大帐而去,沿路撞碎不少民房。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廖原本盘腿坐在自己屋内,琢磨祭司教授他的术法,忽然屋顶就掀飞了起来,正面对着的屋门生生转了小半圈。待他出去一看,部落里气氛紧张,许多人堵在村口,似在围观。
“难道狩猎回来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先前响彻平原的狼嚎,吴廖自然也听到了。
在周围族人三言两语的议论之中,他或多或少猜测出这是部族猎人凯旋归来的信号。
既然是狩猎,无非就是剥皮割肉,据说狩猎由族长带队,吴廖估计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在向众人分发食物吧。
“在这个原始部落的制度之中,祭司的权利高于一切,族长代为掌管族内秩序要务,在我的理念之中,祭司更像是族长,族长就像是副族长或者管家。如果我当上了祭司,食物的问题大概都不需要我去操心。”
甚至说,就算是食物短缺,部落里的族人一日只能吃一餐,祭司的三餐大概都不会间断。
这就是原始时代,奴隶制社会的前期。若不是祭司的职位采取禅让制,阶层就完全不存在流动,人也会彻底分化三六九等,上级阶层对下级阶层将是无情的压榨。
原始部落虽然原始,但人心无论历经多少个世纪的变迁,都不曾改变。
“没意思,我还是远离是非吧。万一族长给我递一块或大或小,或肥或瘦的肉,我接还是不接?这些常年外出的战士估计尚且不知我已经定为下一任祭司的事情,他们认还是不认我?都还是需要慢慢思考的问题呢......”
“阿爸!阿爸!羊叔,父亲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个......说来话长......眼下,族长他只怕是...”
“你胡说!胡说!胡说!阿爸他是最强的战士!怎么会这么轻易死掉!呜呜...”
吴廖闻声慌忙掉头,扒开蜂拥的人群,在聚集的热气和汗臭之中挤进内圈。
“这哭喊的声音是...鹭?”
捂着鼻子从一根根人柱丛里爬出来,他才发现人圈正中躺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
腹部侧方有一道狭长的破口,隐约能看到粉红泛白的内脏,鲜血如溢出的泉水,悄无声息的在身体下流淌堆积,慢慢染红了一片黄土。
“这群人!”
居然一点急救措施都没有!任由伤口大敞,鲜血白白外流!吴廖气不打一处来:这不等于让人快点去死吗?!
“让开!都让开!”
吴廖匆匆脱下自己的身上唯一一件T恤,揉成布团,按住伤口,黏糊糊的温热很快就浸上掌心。
“鹭,你去扶起他的头部,最好是能让他枕在你的大腿上。”
“吴廖,你这是在......”鹭皱起眉头。
“闭嘴,照我说的去做。你还有旁边站着这位...”
“狼羊,我叫他羊叔。羊叔,这位是我们部落的...”
“介绍以后有的是机会,羊叔,你去找东西垫在他的腿下,至少垫高到与他的胸口差不多平齐。”
“啊?啊...好。”
吴廖经由授印带来的加持,渐渐回忆起当初在大学讲堂学习到的应急急救知识。
眼下这种受伤情况属于腹部外伤,现在的出血量大概在两百毫升,呼吸脉搏正常,无自主意识,大概是回来的路上失了更多血,不过应该没有伤害到内脏和深层动脉,不然血流将不会停止。
多年之前众多学生都在频频啄米的讲堂上,老教授PPT表明的步骤一点点化为吴廖手中的实操。
“吴祭司这是在做什么?救人?”
“我感觉不像是在用祭司的力量啊......”
“可能是什么新的神术,又是抬头又是抬腿的,是在进行仪式......”
“这样恐怖的伤,没有大神术救不回来吧,老祭司大人还没有到吗......”
“族长大人难道就......”
耳边像是塞了一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破电视机,嗡嗡嗡的低质喇叭吵得吴廖越发焦躁。
他冷着眼:“鹭,我建议你想办法让这些围观的族人都散了,别围在这里吵吵。族长的情况并不是很好,需要安静的环境来保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