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同光目光灼灼,其中仿佛隐藏着能燃烧整个世界的火焰,苏鸢秋与他四目相对,“书上看到的,所以不要悲伤,世界上仍然有人在爱你。”
人生中总会遇到必须去守护的人或事物,如果连这些都没有,又凭什么证明自己曾活过?
梁无忌站在落地窗前,落日的晚霞透过玻璃打在他的身上,侯嬴,朱亥,羊婉,涂胥几位梁家高层尽皆落座,他遥望远处如波涛起伏的山峦,眼眸似乎透过万里之遥看向那片花团锦簇的土地。
“老师。”
侯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梁无忌有个特殊的习惯,每当他要做出重大决定,总会重复那一个问题。
“现在的我,足够让母亲骄傲了吗?”
梁无忌眼帘低垂,好像在问唯一和母亲曾经有过交集的侯嬴,又好像在问自己。
“公子和母亲很像。”侯嬴起身,抬手按在他肩头,“如果她在天有灵,肯定会很自豪。”
梁无忌无声笑笑,“老师,这次又是不同的回答啊。”
“你会长大,我的答案自然不能拘泥于过去。”侯嬴和梁无忌并肩而立,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像幼时那般摸摸梁无忌的头,但一想到他已经是梁家家主,又默默缩回袖中。
“老师。”梁无忌躬身,托着侯嬴的手腕放到自己头顶,“这些年辛苦您了,一切很快就将尘埃落定。”
“已经考虑好了吧。”侯嬴说。
“公子尽管放心,刀山火海朱亥都陪您去闯。”朱亥嬉皮笑脸。
“涂胥亦然。”涂胥冷冷地说。
“果然还是这个时候的无忌男子气概爆棚呢。”羊婉轻笑,“我可不会让最爱的弟弟孤身涉险。”
“姐,那我呢?”朱亥可怜巴巴的看着羊婉:“我难道不是您最爱的弟弟之一吗?”
“闭嘴吧你。”羊婉揪住朱亥耳朵,涂胥无奈摇头,“你给我少惹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可能会死。”梁无忌轻声说,众人神色如常。
“但...”梁无忌突然笑起来,“死的只会是我,你们刚加入梁家的时候,我答应过会保护好你们。”
无论是侯嬴,涂胥,还是正在玩闹的羊婉和朱亥都转头直勾勾地看向梁无忌。
“公子,你的笑话技术还是这么烂,想吓死我吗?”朱亥耸肩,被羊婉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你答应过他们,可我是你姐,梁家那么多人,就是死也轮不到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出谋划策有老爷子和属下,冲锋陷阵有朱亥,后勤支援有羊婉姐,您负责坐镇,调度指挥即可,实在没必要冒风险。”涂胥说,“如果必须有人要牺牲,那也不该是家主。”
“冲锋在最前,最先死去的那个高位者才配当家主。”梁无忌说,“我决定以命为赌注。”
侯嬴站在窗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忙忙碌碌一辈子,人有些时候总要为自己而活。”
“啊,我会的,老师,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到时候我给您养老。”梁无忌笑笑,扭头转向羊婉。
“姐,准备出发吧,我们去见见齐兄和苏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