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酒菜中没毒。”李彦章擦了擦嘴,站起身。
“毒死李先生哪有众目睽睽下斩首更能震慑那群刁民。”
鹤彦卿拂尘一挥震开牢门,抬手用铁钳般的五指扣住李彦章左臂要穴:
“刑不上大夫,用木枷镣铐未免太过委屈李先生,便由老夫带你这最后一段路。”
待二人出了地牢,早有数百全副武装的卫兵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其中不乏修士,负责沿途护送,李彦章已经许久没见过太阳,下意识抬臂挡在眼前。
道路两旁无数卫兵严阵以待,百姓摩肩接踵,几乎人人都用怜悯目光看向李彦章,甚至许多人怀中都藏有利器,只待其一声令下,他却径自低着头,不愿与众人视线相交。
“李先生真是得民心,我若是城主,也定要杀你。”鹤彦卿淡淡一笑。
行至闹市,手持机括弓弩的披甲兵卒将行刑台护在中央,王景生和鹿承甫依旧坐在昨日的位置,自顾自品茶饮酒,视线却一刻不敢放松,只要李彦章人头落地,万事毕矣。
“午时三刻已至,行刑。”
顶着众多目光的刽子手颤颤巍巍地往刀身喷上一口烈酒,鹤彦卿面带微笑,手中拂尘轻飘飘搭在肩头。
噗——
烈酒沾刀,刽子手不敢再犹豫,朝李彦章头颈处砍下。
霎时间,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动手!”,场中登时大乱,无数兵刃亮出,人群开始冲击城卫军防线。
鹤彦卿只见寒光闪过,刽子手额间有一滴血珠渗出,身子便软绵绵倒下,他早有预料般挥舞拂尘,卷着砍刀继续朝李彦章脖颈处落下,但旋即脑后有风吹过,鹤彦卿大惊之下松开拂尘,仍由大刀下落。
一团火焰从半空中袭来,竟生生将大刀融成铁水,紧接着一阵劲气拂过,将铁水尽数拍开。
“铮”的一声,鹤彦卿疾掠退后,抬起拂尘与铁扇相交,他看着面前的丰神俊朗的青年,沉声喝问:
“李彦仙麾下修士老夫皆有耳闻,像阁下这般年轻,却有元婴修为的,还从未听说过。”
话不多时,鹿承甫来到鹤彦卿近前:“还多说什么,先弄死他,来人,杀了李彦章!”
二人刚欲动手,顿觉热风拂面,一只手臂搭在青年肩头的少女笑道:“想弄死李彦章,还没那么容易。”
这股气势,丝毫不输他们其中一人。
“鹿承甫,鹤彦卿,家师玄冥道人,还望二位给几分薄面。”
鹤彦卿眼珠子一转,审时度势道:“事成之后,愿与两位同享富贵。”
“柳兰淑,这是我妹子,兰拂柳。”青年摇了摇铁扇,“不好意思,这个面子我们不给。”
人群中喊杀声不断,一面面鲜红如血的旗帜依次升起。
待得汤若谷收到这份情报时,只知一对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女重伤鹿鹤二人,救下李彦章,便即翩然离去。
死里逃生的李彦章以重阳城为立足之地,与其兄李彦仙联合众多不愿臣服灭兽之下的城邦,成立人族解放阵线,昭告天下,向东统会正式宣战——
不死不休。
东统会所得讯息则更为简略,唯有四字:
南境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