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坐了整整三天,张然就吐了三天,现在正气息奄奄的靠在船舷上直出长气。
王老拐等人更惨,现在还哇哇且吐着呢——其实也没啥好吐的,都靠在船舷上干呕,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这时候,瘦猴嘚瑟了,飘飘欲仙站在船头,一脸鄙视的瞅着众人道:“就你们这样,还出来行走江湖?行走江湖,要扛得住揍,挨的了饿,吃的了苦中苦,才享的了福中福——做个船都能将你们坐的死去活来,还行走江湖呢!”
“我们特么的是干革命,谁特么行走江湖了?”
石远等人有气无力的骂,甚至有几个家伙挣扎着想起了去揍瘦猴,刚刚起身胃里就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忙又趴在船舷上呕着去了。
“嗨,就你们这小样还想揍我?来来来,侯爷我站这儿不动给你们揍——要是我动一下,侯爷我今儿跟你们姓!”瘦猴就加倍得意。
话音未落,小船哐当一声靠着了码头,船家笑着嚷嚷:“各位客官,青峰渡到了……”
“瘦猴,你刚刚说啥来着?”
王老拐等人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嘿嘿狞笑,向着瘦猴围了过去。
“我,我啥也没说啊我……”
瘦猴吓的鬼叫连连,跳上岸就跑,被这家伙损了一路的王老拐等人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哇哇怪叫着便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瘦猴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多谢老哥了!”
张然站在实地上缓了缓才付了船钱,这才问道:“这边到省城还有几天的路?”
“你们走路的话,估计六七天吧!”
船家喜滋滋的收了钱好心提醒道:“小老弟,瞅瞅你们这身行头,身上怕是带着家伙吧?”
张然一凛,心说自己等人明明将枪伪装的很好啊,这船家是咋看出来的?
船家便一脸咱是老江湖的微笑,低声提醒道:“从这边往省城,可到处都是鬼子和汉奸,小兄弟你们可的留点心,要是给鬼子抓住给送到民夫营里,那想活着出来,可就难了……”
“小鬼子抓那么多民夫做啥?”张然问。
“听说是修铁路呢!”
船家叹道:“我听说民夫营那边,几乎每天都有活活给累死的民夫丢出来,那野狗都吃的两眼发绿光——小兄弟,出门在外的,总之还是小心吧……”
“多谢老哥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张然郑重点头,又跟船家约好了大概回头的时候坐他家的船,这才离开了码头。
说是码头,其实就几块青石块垒起来的堤坝,码头上草棚子都欠奉,冷风一吹显得格外萧瑟。
因为鬼子横行的缘故,码头上除了他们这群人,是半个鬼影子都没见。
此刻,上了岸的王老拐等人立即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劲头,正围着得意了一路的瘦猴使劲褥,有人甚至在高喊:“奶奶个腿的,赶紧给老子叫爹,不然瘦猴你今天这顿揍轻不了……”
“士可杀不可辱!”
瘦猴在尖叫,瞬间就变成了惨叫不迭声的道:“爹爹爹,你们都是我亲爹啊,兄弟几个,下手轻点,疼啊……”
见张然过来,王老拐等人亲热的给张然让了个位置得意道:“队长,这混球损了咱们一路,你也来出口气……”
“都是自己兄弟,这是干啥呢!”
张然呵斥一声,将哭兮兮的瘦猴拉起来道:“大家跟你闹着玩呢,你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放心吧队长,深牢大狱的我都进过,就他们那两下子,就跟被虫子爬似的,不碍事……”
有了人撑腰,瘦猴顿时就趾高气昂了起来。
“这混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文平等人怪叫着又想上去褥,好在被张然及时喝止!
“这边可不是咱们东江,到处都是鬼子汉奸,大家都给我小心点!”
张然将船家说的情况低声转述了一遍,这才道:“现在分头行动,王凯石远,你们两个班每个班两条枪,各带三十个民兵去省城,老拐愣子瘦猴跟我,咱们省城去碰头!”
“我不是愣子!”
王文平鼓着两眼,对张然给自己起的这绰号意见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