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师尊坐在正殿上,一脸忧愁地看着被锁妖绳锁着的还在不断挣扎着的玉梓涵,对垚真掌门道,“如今玉梓涵的情况还能救治吗?”
垚真摇了摇头,“难……她额间是魔族的天仙子花印记,这是一种蛊惑人心神的诅咒。”
“被蛊惑的人会被下咒之人操控,成为下咒之人的傀儡,任其摆布,直到死。”
“除了让下咒之人主动解除法咒,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借助外力强行拔出在玉梓涵体内的天仙子花,但这样会使人的大脑受到极大的损伤,甚至有疯傻的可能。”
惠安掌门和泽奕此时正巧赶到大殿外,惠安碰巧听到了这番话,大步踏入大殿。
“你清河派倒是说得轻巧!那日将我派弟子玉梓涵抓去说是暗杀你派弟子的凶手,如今疑点重重还未查清,玉梓涵却成了如今的模样,难道你不该给我派一个交代吗?”
道真师尊有些难堪的垂眸,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凶手频频行动,而他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此时苏婉婷和裴宥之也赶到了大殿。
苏婉婷看着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玉梓涵,倒有一丝疑惑。是谁把她弄成了如今的模样?
裴宥之看着挣扎着的玉梓涵,眸中并无怜惜的情绪。
她得罪了时袅袅,也间接害了他。
可是如今惠安掌门咄咄逼人,师尊因此受辱,此番情景的确不是他想看见的。
但根据时袅袅今日在地牢的表现,这魔咒应当不是她种下的,施咒之人也就没有了线索。
即使……时袅袅的确比看起来的要心狠手辣的多。
惠安掌门上下打量着如今已经没了大碍的裴宥之,忍不住嘲讽
“如今你派因为中毒昏迷闹得各大派不得安生的弟子倒是活蹦乱跳了,而原本无辜的我派弟子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讽刺啊!”
道真沉默着,没有回应惠安的话。
苏婉婷闻言气急,看向泽奕和惠安掌门,开口,“当日我们抓捕玉梓涵时,人证物证俱在,带走她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其次,我记得惠安掌门和这位师兄当日都在场吧?怎么那时没见你们站出来维护你们的弟子,等到这时反而装起一副心疼的模样?”
惠安用力地甩了甩袖袍,想向苏婉婷走去。
“掌门,玉梓涵的性命更重要。”泽奕拦住惠安掌门。
惠安这才作罢,重重舒了口气,“反正,你溯仙派和清河派得给我们霏云派一个交待。”
站在一旁的裴宥之走了两步到惠安面前,“惠安掌门莫急,我清河派定会给你们霏云派一个交待的。”
裴宥之神情淡淡,白色的衣角上还隐隐有点点血迹,被泽奕注意到了。
泽奕看向裴宥之,带了些探究。
地牢里玉梓涵的剑锋上染了血,应当是有人和她交过手。
如今裴宥之的衣摆上有血迹,那么说明裴宥之去过地牢,泽奕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裴宥之,似乎想看出他是何处受伤了。
惠安看着面前神情冷傲的清河派弟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就凭你?你师尊都不敢轻易承诺的事情,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弟子。”
“若是三日之后我未解开玉梓涵的印记,我任凭惠安掌门处置。”
苏婉婷闻言不乐意了,拽住裴宥之的袖子,“宥之,你不要逞强,这天仙子印记不是说解除就解除的。”
裴宥之看了苏婉婷一眼,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只是道,“我裴宥之说到做到。”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解除!”惠安撂下这句话便出了大殿。
苏婉婷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渐渐垂下了手,
他在一些事情上永远不会采纳她的建议……
【碎云峰 西阁】
时袅袅靠在床屏上,缓缓睁开了眼。她稍微动了一下身体,便感受到了背后胸口的那阵疼痛。
她立即乖乖靠回床屏,警惕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
这是……
不会吧,这是裴宥之的住所。
时袅袅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怎么可能……裴宥之没趁她昏迷杀了她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带回了他的住所,甚至没扔在地板上而是放在了他的床上!一定是她出现幻觉了!
时袅袅看见地上那染了血迹的被褥,又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衣服,确定那应该是她吐上去的……
她皱着眉又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动的时候感受不到一点疼痛。而平时她遭受反噬时,都会疼上好几天。
时袅袅笑了一声,别告诉她是裴宥之治好的她……
时袅袅转头又看到了床边摆着的木盆和带血的毛巾,忍不住捂脸。
呜呜呜怎么办好像真的是裴宥之救的她……这让她以后杀他时怎么好意思……
时袅袅拿下手,神色回归平静。
只要脸皮厚,什么她做不出来?
可下一秒,裴宥之便推开门从门口走了进来。
时袅袅下意识地想拿被子盖住脸,却发现被子已经被裴宥之扔到地上了。
时袅袅捂脸,却又忍不住通过指缝去看裴宥之。
他长身玉立,隔着屏风,时袅袅能看见他影影绰绰的背影。
时袅袅见裴宥之向床榻这边走来,立即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裴宥之走到了她的面前。
裴宥之眯着眼睛,神情淡淡的注视着如坐针毡的时袅袅。
……
时袅袅顶不住,缓缓睁开眼睛。
“……裴师兄,好……”时袅袅冲裴宥之露出了一个标准假笑。
裴宥之实在想不通时袅袅到底有什么不同,又会如何影响他的人生。只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时袅袅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每个秘密,他都十分感兴趣。
时袅袅见裴宥之盯着自己半天没说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裴宥之见状启唇问她,“你脉象为什么会那么紊乱?”
时袅袅一愣。
早知道他一开口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还不如别开口。
时袅袅信口胡诌,“可能是前几天过于浮躁,加上今天又受了伤,丹田不稳吧。”
裴宥之料想时袅袅也不会说真话,没有开口再问。倒是时袅袅开口问他。“师兄是你救了我吗?”
裴宥之看见时袅袅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知道她嘴里指不定又要蹦出什么没脸没皮的话,便转身走了。
“哎哎哎,裴师兄,英雄救美不要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