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绿树阴浓,晨曦从遮光帘的缝隙挤进来,在白色丝光床单上画了一道起伏的线。
莫爱翻了个身,摸到程景行结实的胸膛,眼未睁,横臂抱过去。
肩上的吊带睡裙肩带掉下一根,露出一瓣蝴蝶骨,就在程景行眼下,他低了低头,吻上去。
痒得莫爱咯吱笑醒。
“早。”
“早。”
程景行不喜欢赖床,一般醒了就起,今天被这床上的旖旎风光绊住了,狠狠共情了一把各朝昏君。
何以能够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是芙蓉帐暖在清晨。
柔软白滑的肌肤握在掌心,如一团雪糍,她像小动物一般蹭弄他的锁骨和脖颈,只教他更想将她粗暴地压下狠吻。
她知道他不能,因为他要上班。
而她跟张果请了假,今天可以在家写稿,所以撩他更加恣意妄为。
昨夜仅一次,对程景行来说实在难以餍足。
但她高烧刚退,顾及她身体,没再弄她。
这时见她不安分,有些许后悔,合该让她起不来床,省得现在被她撩拨欺负。
“你信不信我推了今天的总办会。”
程景行真动了这念头,正在想可以让谁代为出席。
后来想明白,总经理办公会,他这个总经理不在,谁敢代他。
“你要当昏君吗?”
莫爱在他胸口画圈,扬眼看他,尽是笑意绵绵。
“为你当一次也无妨。”
程景行压身过来,吻得她唇瓣发肿,又去袭击她睡裙襟口下的一片雪白。
她有些怕了,怎么忘了他在教她听话这件事上,从来都是攻守自如的,撩了他,他定要十倍百倍讨回来。
她推着他肩膀,老实道:“好了,我不闹了,你快起。”
可恨他已撩开了她裙摆,手指顺势而上,俊脸凑到她耳边说:“你确定想要我起?”
她当然……不确定,因为他就没给她机会想。
他的指腹是烫人的,指节上的拳茧有些硬。
记得以前上学时,她曾好奇过很长时间,那薄薄的一层白霜似的皮肤,摸上去会是怎样的触觉。
那时年少,路过他教室窗边,都只敢偷偷看他一眼,更遑论想象他手掌贴身抚慰。
她还如当年那般盈满了羞怯,手指揪着他的睡衣领口,何曾想过他竟让她这样体会那触觉。
她若知道会这样承受不住,刚刚绝不会放肆。
她被抛进了雷鸣滚滚的夏日雷雨中,淅沥雨落,叫她羞得想关掉耳朵。
向他求饶,又很快意识到,这人是越求,越饶不了她的,反而成全了他的征服欲。
终于她如半颗甜橙,甘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程景行拿纸巾擦手,眼神未离开她身上。
“还闹吗?”程景行俯身来吻她。
她手臂挡脸,推他道:“不给亲,你快走。”
程景行笑了,吻落在她额头,“就这点出息。”
他掀被起身,去冲凉。
洗完,裹了浴巾在身下,走去衣帽间穿衣,看到莫爱双臂抱胸,手肘搁在腕表柜上,看柜里琳琅满目的腕表。
瀑布般的黑发直落到玻璃台面,身上墨绿色的睡裙坠在脚踝以上。
她为看清台面下的某只表盘,轻踮起一只脚,另一只脚翘着,悬悬挂着白色凉拖鞋。
“你以前不戴表的。”莫爱感受到他气息靠近。
程景行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又怎么你了?”
莫爱调笑着看过来,见他只着浴巾,瞬间脸发烫,红了起来。
他额间碎发带水,身体肌肉线条流畅俊美。
皮肤并不属于白的那类,是阳光下晒得通透明亮的小麦色泽,跟他本身不羁的气质贴合在一起,是一种很有攻击感的野性。
此时,不穿衣服时才能看到,他与平日的谦和有礼,相去甚远。
程景行见她瞬间的表情变化,不以为然地笑笑,道:“又不是没见过。”
他取了一套深蓝色西装,一边从内往外穿,一边说:“以前不在乎时间,想做的事都及时做了,没感觉时间难熬,你走之后,才发现,时间也有快慢。在国外读书那几年,过得好慢,那时候开始戴表,提醒自己又熬过了多长时间,也许熬够了,你就回来了。”
数着一个并未约定的时间,等待五年,那该是多么的迷茫孤寂。
莫爱深深自责,走过去为他扣衬衣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