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有本事,就赶紧把正事做了,别光顾着耍嘴皮!”
少年道:“我不是想着,我那眉心剑还不够熟练,到时候追着那……咳咳,乱飞乱刺的,把无辜的人伤了,或者杀了,岂不罪过?”
女子道:“你是想让我保护他们?!”
少年笑道:“师姐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明,不愧是美丽与智慧并存,才华与气质兼备的绝世佳人!”
众人见这少年一副嬉皮笑脸,心里皆不由对他大为鄙夷,心想:“这小子恁地无耻……这等赞美之言,应该由我来对这位仙女来说才对……”
女子脸色一寒,冷声道:“韩秋,你已经有了梦露娜,还有师……你难道不会想把我也……哼,你今日这话,对我说还好,若是对第二个女子,我必然立刻教你人头落地,你信不信?!”
不消说,这两人正是从悬镜山千里迢迢赶来此地的韩秋和他的便宜师姐谢秋艳。
韩秋吐了吐舌头,道:“师姐,你言出必行,我当然信了……”顿了顿,问道:“不过,为什么对你说还好,对别的女子就不行?”
谢秋艳道:“因为我心志坚定,不会像别的女子一般,被你花言巧语所骗!”
韩秋道:“的确,师姐你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又岂是世间的庸脂俗粉可比……我就算骗尽天下女子,也不敢骗你……”
谢秋艳道:“不对!”
韩秋道:“什么不对?”
谢秋艳道:“你骗我可以,就是不能再去骗其他女子……”
果然只听韩秋哈哈一笑,道:“师姐,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你知道我骗你的话,你可不能生气!”
谢秋艳道:“等你骗得了我再说……别再啰嗦了,时候不早了,该动手了!”
韩秋点了点头,忽然一仰头,朝着屋顶道:“那位大姐,你听到我师姐说的话了,你还要在上面躲多久才肯现身?”
原来他和谢秋艳一进门,便察觉屋顶上大有蹊跷。
谢秋艳修习玄门仙法,又兼白莲灵体,对妖物身上的邪煞之气,最为敏觉,自不必说。
便是韩秋一进门也觉得寒毛直竖,知道屋里大有古怪,藉着点亮油灯之际,从碗里的火油之中看清了屋顶的倒影。
只不过未免打草惊蛇,装作不知,和谢秋艳一通胡扯,实际便是为了求她答应保护那些为蛛妖所擒的无辜之人。
屋顶上众人这才知,原来他一早便知那头顶上这蛛妖的存在,只不过他既然知晓,为何还不赶紧带上师姐逃命,而是这般安之泰然?!
瞧他那样子,粗布褐衣,身瘦体虚,看不出一点精光外露,也不看出一点光华内敛,顶多就会几个假把式唬人,如何敌得过这迅疾若电、神出鬼没的蜘蛛妖!
若然众人能够开口说话,此时一定大声疾呼:“兀那兄弟,蛛妖厉害,赶紧逃命去,找个厉害的帮手再来,别妄送性命!”
可惜他们说不了话,就算能说话,韩秋也不会听。
只听那蜘蛛女妖嘻嘻一笑,从屋顶跃下,妩媚道:“这位相公好生失礼,明明比人家大,却喊人家大姐,无端端把人叫老了……”
韩秋见这蜘蛛妖一半人身一半蜘蛛身,人身的部分玲珑凹凸,腰肢细长,还算可人;
蜘蛛身的部分,黑毛浓密得如野猪,两截大肚圆滚得像麻袋,又长又粗的八条蛛脚黢黑如戢,看起来十分吓人。
这蛛妖女身的相貌,在韩秋看来也算中上,圆脸大眼,梨涡浅笑,红唇白齿,自带一种成熟至奢靡的媚艳,与陈玉珠那种带着青春苦涩的娇媚大不相同。
看着眼前这既美丽又丑陋无比,既吓人又略带神秘的蛛妖,韩秋心想:“同是半人半妖的怪物,梦露娜可长得美多了……”
心里暗自庆幸,又忍不住想:“师父说过,许多半人半妖的怪物,是上古时代人族与妖兽血脉结合的后代,不知是哪位勇士能够对一只蜘蛛下得了手,韩秋真是无比佩服!”
那蛛妖见韩秋出神,哪知他心中所想。不过,她也非一点眼力劲也没有,看得出韩秋与谢秋艳两人与方才陈银海五人大不相同。
尤其是谢秋艳,虽然表面看似举止平常,一举一动却无不气韵自然,暗合法度,便似一潭深不可测的幽水。
只怕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要杀自己便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是故,她才久久不敢轻举妄动,若非韩秋出言点破,说不定她就任由两人离去了。
但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岂有不应之理。她虽忌惮谢秋艳,但对韩秋却还不放在眼里,见他出神,笑道:“小相公这样看着人家,不怕你师姐吃醋?!”
她话音未落,身上忽然一阵寒意传来,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的,脑袋一侧,脖子一扭,但仍然慢了一分。
只觉脖子上凉飕飕地被划破一道浅浅的血痕,一缕青丝被削断坠落,身后一声巨响传来,不必回首,已知是那墙壁被那剑气撞破。
“你的对手是他,不是我,你最好用尽全力,若你打赢了他,我今晚还可以饶你一命。”谢秋艳看似一动未动,那平静的话语中,满是不容驳斥的霸气。
女蛛妖脸色一沉,过了片刻,才道:“你说的?!”
谢秋艳答道:“我说的!”
女蛛妖这才又转向韩秋,脸上早已收起那妩媚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凶悍之色。
韩秋见谢秋艳露了这一手,心中暗想:“原来当初你追着我射的时候,并不只是放了水,而是放了一整个幽海的水,只怕那时你连两成功力都没用上……”
见蛛妖向自己转来,道:“屋里窄仄,到外面打!”
施展“碎星乱影”身法,从墙壁破洞钻了出去。